大明成化年间,有山西太原府人士,名桑冲。其出生不详,成化三年,桑冲离家,拜师谷才,专习一些不良的伎俩。
十余年间,经历四十五州府,常戴一发髻,妆妇人身首,先后一百八十二人受害。后偶被识破真相,押送晋州,皇帝下旨:“便凌迟了,不必复奏。”
这大明野史的记载,作为主角的桑冲是很多年后才知晓的,因为此刻,他还只能呆坐地牢之中,正气定神闲的等待这最后的宣判。
“凌迟之刑,明日执行!”
对自己经历崇拜不已的狱卒,已经提前得知了宣判结果,他也很想假装有情绪变化,只是伪装这种事真的挺难,比哄骗女子难多了。
他此时的思绪,还停留在昨日夜里,所发生的诡异之事上,那神鬼莫测的黑衣男子,还有那些与自己的对话内容。
行刑当时,晋州轰动,官民万余汇集于菜市口,只待亲见这魁首受刑,特别是那受害女子亲属,恨不得生食其肉而后快。
凌迟乃古代极刑,即所谓千刀万剐,发展至明朝才有千刀,最甚者三千三百五十七刀,而这桑冲正是这刑中之最。
当日围观者太多,官兵只能以枪为盾,拉起一道人墙,这刽子手才进得法场。人蒙面,手提一木盒,身形干瘪行动似老叟。
“午时已到,行刑!”
监刑官再次核对完身份,两名兵卒将他押解过来,老叟指了指地方,桑冲便被固定在一具木架之上。
“爷,我伺候您走,吃哪碗饭办哪桩差,您忍忍就好。”
桑冲无依无靠,自然没有人给送行银子,老叟还算道义,隔着蒙面,还是按照规矩喊了一声。
犯人快到刑场时,一般会喝上几口特制的酒,称为“金银汤”,是由黄酒和白酒勾兑在一起,好喝不好喝另说,但劲大几口下去犯人就迷糊了,也是减少痛处的一种方法。
“三千刀后,莫伤我骨。”
桑冲也是喝过这金银汤的,此刻正笑着对老叟道。
老叟也不言语,打开了木箱,一排布包刀具陈列一排。一刀祭天肉,需抛肉上天,祭天地生养;二刀遮眼罩,要盖住犯人双眼,以免四目相对。
老叟运刀如有神,围观之人也被其带动,每一刀下去都带着惊呼,还夹着兴奋,只是这桑冲始终闭口,不言语也不叫唤,让围观众人失了小半兴致。
越到后面,老叟面上迟疑之色更重,只见其低身走近行刑官,附耳数句之后,却遭受一番呵斥。
此时,行刑的中断,引来围观众人的不满和喧哗,受害者亲属不能满足报仇雪恨心理,愚昧下民自古以来的消遣娱乐也被中止。
“休得妖言惑众,三千刀少一刀都唯你是问,只管继续行刑。”
大明最重律法威严,如此大恶,官府正要借此正视听,平民愤。这行刑官哪怕心里也有松动,也断不敢少一刀,提早结束其性命。
突然白日风起,一女子乘风而来,立足一楼顶檐角。
罗裳稀薄,随风而动,手提玉箫,斜于胸前,更显山势起伏,只是众人宛如不见,唯独桑冲却是看在眼里。
也就这么一瞬,桑冲被她绝美身姿所倾倒,以他多年经验,不管此女如何媚态百生,依旧还是完璧之身,职业习惯让他不免有些遐想。
“还好赶得及时,此等伟岸之身正合我意。”
喃喃自语间,面容不自觉已是娇媚尽显,手握玉箫变得越发紧了,犹不觉身边已经多了一男子。
“阁下何人?”
女子问道,也顿时识出对方的修士身份。
“此人我白骨冢要了,你阴阳宗难不成要抢人?嘿嘿嘿。”
此言不大,却直至识海,女子也是大惊,一惊这鬼修修为确实了得,二惊这白骨冢在修行界神秘莫测的大名。
白骨冢乃是传承千年的鬼道宗门,此地不远,就是一千八百年前长平之战中,杀神白起坑杀赵兵之地,方圆十里的骷髅山下,就是白骨冢的祖地。
只是其道场并非在这俗世,而是在对应的平行世界中,此骷髅山亦非彼骷髅山,只有达到五境破妄,才能以神通穿越界限。
“你我修为相当,总不会教我凭空放手吧?咯咯咯!”
心中虽有忌惮,还是有些许不甘,意思很明白,若没有个说法,那就只能先斗个法见高下了。
“你以为他为何能如此淡定?是我提前帮其凝聚神魂不散罢了。而且,再过片刻就该去势了,你要去也无用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