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多地方的官造图书馆都已经成为本地最是热闹的一‘景点’了。
&esp;&esp;而汴京城内的国家大图书馆,更是收藏了数以百万的书籍、文本,那不仅是有官家之力,更是因为有无数人的追捧和奉献。
&esp;&esp;光大图书馆外的鸣谢表碑上,就已经刻了三百多名字了,全都是有名有姓的人,一个个非富即贵。
&esp;&esp;他们的捐赠和献书,那也是大图书馆藏书的主要来源之一。
&esp;&esp;而大图书馆的内庭就是图书馆所需的编纂组了,他们的任务就是编撰著书,涉略经史子集,饱含三教九流,内中宿老名儒无数,郑樵这么个而立之年的小年轻,能以如此年纪置身其间,这都是皇恩浩荡了。更别说他还能从一干老前辈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史书组的领头人。
&esp;&esp;这待遇,宇文虚中看的都目瞪口呆,官家对之真是青睐有加啊。
&esp;&esp;当然,郑樵本人的才华,宇文虚中也是认可的。
&esp;&esp;当初哲宗继位,金人南下,郑樵和从兄郑厚接连两次联名向时任枢密院事的宇文虚中上书,陈述二人的抗金的意志和才能,虽得到宇文虚中的赏识,但由于上头的当权者畏敌如虎、无所作为而未得偿所愿。郑樵由此看透了仕途,回去了闽地老家,决心放弃科考应试而以布衣身份为国家写一部集天下书为一体的宏伟大作。
&esp;&esp;这人的心气还是很高很高的。
&esp;&esp;要是宇文虚中真就把他遗忘在脑后了,郑樵保不准至此真就隐姓埋名了。但宇文虚中的记忆力显然很不错,在局势大定后,就立刻向赵构推荐了郑樵和他从兄郑厚。
&esp;&esp;对此二人,赵构显然是一无所知的。不管是21世纪还是在明末时候,他都没听说过郑氏昆仲的名头。
&esp;&esp;但赵构对宇文虚中还是认可的,使人召二郑觐见。发现这俩人还真是不错的人才。
&esp;&esp;首先,那年纪较大的郑厚,天资聪明,四岁读书,过目不忘。七八岁精通四书五经,所作诗文援引经据典,下笔成章,其文采令诸多老先生自愧不如。尔后志向远大,学问渊博,诸子百家,无所不通,词赋典雅秀丽,文辞高古奥博,议论自成一家。
&esp;&esp;可以说,如此人物在先前的社会风气之下,那是很容易混出头的。
&esp;&esp;然而郑厚却‘舍本求末’,不以满腹精华和一手好文章为豪,而是立志“使厚司台谏,则世无豺虎迹;使樵直史苑,则地下无冤人。”,想做一个魏征那样的谏官,以扫除天下贪官污吏,还世道朗朗乾坤为志。
&esp;&esp;这种人天生就是谏官,天生就是修法立法的坯子。
&esp;&esp;赵构转手就把他送去了大理寺,而不是御史台,想叫他多接触些实事,历练历练,然而再修宋法。
&esp;&esp;虽然这事儿,极可能等到他‘死’的那一日都不会有结果——郑厚到时候都不见得成熟呢。
&esp;&esp;而郑樵呢,更被赵构看重了。
&esp;&esp;不为别的,就因为郑樵的学风——郑樵的学术思想主要是“会通”、“求是”和“创新”。“会通”表现为他主张修史要据“司马迁会通之法”,不赞成编写“后代与前代之事不相因依”的断代史;“求是”和“创新”则表现为他重视实践的经验,反对“空言著书”,认为有许多东西是从书本中得不到的,要通过实践才能得到——这是对义理之学的一大补充和进步啊。
&esp;&esp;所以,郑家两兄弟全得以重用,甚至宇文虚中能踢开无数个竞争者最终能走上秘书监一把手的位置,都跟此事有一定的关系。三人也借此机会成为了知己好友。
&esp;&esp;不管是宇文虚中还是郑家兄弟,对女真对金虏都一百个厌恶,如今辽东战场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外头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高兴不说,他们仨是真的高兴。
&esp;&esp;“……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宇文虚中吟着苏轼的江城子,一手举杯,“二位贤弟,干了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