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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片刻的差错,玛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男孩手中的小刀插进她的腹部。
&esp;&esp;他拔/出小刀,冷漠地抬眼望向头顶疲倦苍白的女人。
&esp;&esp;他是法庭的刺客,是专门派来嘲笑韦恩夫妇的秘密武器。他只有四岁,但他已经可以杀人了。
&esp;&esp;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玛莎的手仍抵住艾玛丽丝的枪口,阻止她开枪。
&esp;&esp;她对男孩挤出一个颤抖的微笑,那微笑脆弱如玻璃,亦锋利如刀。她唇角嘴角咧开的弧度似乎太大了,于是她极力收敛。
&esp;&esp;“是你,对不对?”
&esp;&esp;是她的孩子,对不对?
&esp;&esp;她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只活了十二个小时的孩子。他那么小,那么脆弱。托马斯说他咽了气。
&esp;&esp;车祸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看到那个孩子。他没有死。他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窥他们一家人的活动。
&esp;&esp;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托马斯和贾维斯。
&esp;&esp;他没死,她看到他了,她要去找他。
&esp;&esp;托马斯说:你出现幻觉了,玛莎。
&esp;&esp;贾维斯说:夫人可能悲伤过度。
&esp;&esp;那可是她的孩子,一个母亲怎么能放弃她的孩子!
&esp;&esp;他们说,玛莎精神不好。于是他们在韦恩庄园的边上种了一棵柳树,这样夭折的孩子能永远守望着这个家族。
&esp;&esp;从主卧窗户看出去,小小的柳树伫立在山坡上,细嫩的枝叶随风招摇。
&esp;&esp;玛莎没有被安慰。
&esp;&esp;托马斯决定带他们去乡下度假。贾维斯没说,但玛莎知道,他也觉得痛苦,他想和小布鲁斯一样忘掉这一切。
&esp;&esp;失去亲人让人痛苦,旁观一个疯女人的痛苦也让人痛苦。
&esp;&esp;几个月后,贾维斯独自死在一场火灾里。他再也没能摆脱痛苦。
&esp;&esp;玛莎影响了太多人,她还有另一个孩子,她不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esp;&esp;她把所有悲伤压进心灵的深洞,继续当体面善良的韦恩夫人。
&esp;&esp;她从未忘记自己失去了什么。她没有去庄园边的柳树浇过一次水。
&esp;&esp;她知道,她早知道,她就知道!她的孩子没死!
&esp;&esp;邪恶的猫头鹰,抢夺别人的蛋去巢穴抚养!天杀的鸟!该死的鸟!
&esp;&esp;她要拔光每一只猫头鹰的羽毛,用锤子砸烂他们的喙和脑袋,所有人都要给他的孩子陪葬,埋在柳树下面!
&esp;&esp;“玛莎!”艾玛丽丝厉声喊。
&esp;&esp;孩子幼小的脸映进玛莎的瞳孔。
&esp;&esp;她回神,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的孩子,从他的眉梢眼角寻找相似的地方。
&esp;&esp;“他们都说你生下来只活了十二个小时,但我一直觉得你没有离开我…你是不是被藏起来了,我的预感没有错,对不对?”
&esp;&esp;她想向男孩走一步,却脚下发软,摔在地上。没有小刀阻塞伤口,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来,得体的黑色内衬湿淋淋地黏在身上。
&esp;&esp;艾玛丽丝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瞠目结舌。她有限的大脑里塞了过多的信息,顾不得思考,捞出差点被玛莎压住的小布鲁斯。
&esp;&esp;她是一个乱入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无辜路人,摸不清状况,一脑袋问号。
&esp;&esp;阿尔弗雷德把急救刻进了她的条件反射里。艾玛丽丝捂住玛莎的伤口,四处搜寻能当做绷带包扎的东西。
&esp;&esp;玛莎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她盯着男孩,恍惚间时光倒转,回到车祸发生前,她和小布鲁斯避开了车祸。大宅中多出一个男孩,小布鲁斯多出一个兄弟。
&esp;&esp;她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不觉得疼痛,向男孩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