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罩不着痕迹地移开话头,“该成为怎样的人,做怎样的事,能否承担后果。”
&esp;&esp;头罩的白膜对上妮可的眼睛。
&esp;&esp;眼睛是一面镜子,白膜既遮盖了对方的情绪,也遮盖了妮可观察自己的渠道。
&esp;&esp;但红头罩没有多说,他抱起双臂,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妮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esp;&esp;“你家里有人来接你吗?”
&esp;&esp;“管家在家里。”妮可小声说。
&esp;&esp;“除了管家呢?”
&esp;&esp;“我姑姑马上要到哥谭了。”妮可道。
&esp;&esp;她警惕地看着红头罩,像一只瑟瑟发抖的羊羔,“她不是法庭的人,你不要通知警察。”
&esp;&esp;红头罩只说:“打电话给管家。”
&esp;&esp;妮可拨出号码,红头罩拿走电话,对着电话另一头简短道:“过来接人,她在星期日百货的后门。”
&esp;&esp;他们在沉默中等待,夜色越来越浓。妮可焦躁不安地打量自己的脚尖,心里想着红头罩什么时候能离开。
&esp;&esp;她又不希望他离开得那么早,没有红头罩的保护,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危险了。
&esp;&esp;他最好是在管家过来的前一刻识相地消失,省去妮可和管家解释的麻烦。
&esp;&esp;妮可恍惚起来,她真的讨厌红头罩吗,或者,她真的喜欢在迷宫的顶部围观那些血腥的表演吗?
&esp;&esp;她所拥有的东西,性格、品性、思想,是她天生就有的,还是父母和法庭培养的结果?
&esp;&esp;她是好人,她是坏人?
&esp;&esp;坏人遇难也是坏人?
&esp;&esp;问题太多了,搅得妮可心乱如麻。汽车的喇叭声惊醒她,妮可四处张望,刚刚站在自己身侧的红头罩不见了,正如她方才所想一般毫无踪迹。
&esp;&esp;她抱着脏兮兮的背包上车,在车窗内窥探车外的黑暗。红头罩就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等待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