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他们后,初宁便开始准备留下一封离家出走的书信,待祖母期年之后便出发去楚国。
往后的日子,初宁居丧在家,总是或明或暗的躲着嬴政,她不再进宫,也不再去双清院。嬴政亦不便前来寻她,只得常常差人来问候,或是送些小玩意,或是送些平日里初宁最喜欢的小吃食。
初宁都一如既往的收下,但她也不再去看那些送来的东西,她心中的坚持已经同秋日里凄清树叶一样变黄飘落。那时嬴政还未曾发觉初宁对自己的疏远,以为她还只是沉浸在祖母去世的伤痛之中。
初宁把嬴政送来的玉器玩物等锁进柜子里,紫莲看着心灰意冷的初宁很是心疼,“王孙,我觉得你应该和大王好好谈一谈,而不是听见那些…就…”
“母子连心就是如此吧。”初宁缓缓摇首,“大王怎会在我面前说那样的话?不言真心,又有什么可谈的?”。
时光自如,金飞玉走寒往暑来,而沉静一年的咸阳城中又将悄然发生一个出其不意。
这一日碧空清晓,昌平君前往封地理事,初宁便禀告母亲,自己要回宫陪伴祖太后。一如往常的告别母亲后,初宁进宫给祖太后问安,但是她却撒谎道自己还打算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于是乎,两边都隐瞒好的初宁出宫后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毫不犹豫的出了咸阳城。
进宝选的侍卫苏明和苏阳是府中来自楚国的剑客,他们两兄弟在府中守卫多年,武艺高超也熟知线路。他们早已按计划在城外山头候着了,只待初宁出城汇合后便出发前往楚国。谁料马车竟然在城门口遇见了刚好来巡视的蒙恬。
蒙恬一眼便看见进宝,便扬马过来,进宝也只得停下,有些尴尬但又不失礼数的下车行礼道:“小人拜见蒙少将。”
蒙恬颔首施礼,策马来到马车边。
马车突然停下,初宁有些疑惑,但更多是心虚害怕,她躲在安车门帘里小声问道:“怎么停下了?”
蒙恬爽朗的声音在外响起,“初宁?你这是要去哪?怎么换上了马车?”
听见蒙恬的声音,初宁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遇见父亲就好。她想了想探出头来,“后日我要带睿儿去城郊练骑马,今日我先出去找找地方,不想引人注意,你勿告诉睿儿啊!到时候,我好给他一个惊喜。”
蒙恬温柔敦厚道:“好,后日我无事也来见见睿儿,看看他的骑术有无长进。”
初宁心中无奈,只得笑言:“好。”
蒙恬没有看出初宁的不自在,还不忘语重心长道:“你自己小心些,勿贪玩,早点回来。”
“知道了,我先走了。”初宁只得垂首微笑,蒙恬的率真让她愧疚难面。
重新启程出城后,紫莲感叹,“日后蒙少将要是知道王孙今日原是离家出走,一定会后悔自责今日没有拦住你。”
初宁亦有些惆怅,沉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马车离咸阳越来越远,紫莲仍觉难以置信,她有些惊魂不定的问道:“王孙,我们真的要去楚国吗?”
初宁坐在马车里看着渐渐在视线里缩小人咸阳,心里总算因为未知的旅途又泛起一点涟漪,“当然,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永远也做不到了。趁着父亲去封地这几天的空当,我才有机会逃出。今早我已经告诉睿儿,后日我会带他去城郊骑马。到时他寻不见我,便会去我的房间找我,发现我留下的书信。而那时我们已经走了三日,他们肯定也难追上了。”
马车赶到城外和侍卫汇合时已经快到晌午了,这行远赴楚国的人马终于有惊无险的聚齐。初宁站在山岗上遥望金光耀目下磅礴辉煌的咸阳,这是她从未这样远距离看过的宏伟雄壮的咸阳。
薄云浩荡下随风飘扬的旗帜,又让她想起嬴政,曾经相邀同游天下的许诺还言犹在耳,揽尽繁华又如何?人心悠悠,到头来,也不过浮华梦一场。初宁揣着这虚空的诺言心意已定,她按着腰间嬴政送她的短剑,决绝转身,“走吧!”
初宁虽然憧憬远方,但这余独的一程也让她忐忑不安。因为害怕有追兵,她们只得风雨兼程,景落双眸也不敢为美丽停留。直到一路顺利的出了武关赶到南阳郡,她才稍稍放心些,放慢了脚步,不再披星戴月马不停蹄,但仍旧不敢停宿驿馆传舍担心暴露身份行踪。
咸阳城的安静则被昌平君府中的一声惊叹刺破。
熊睿一直惦记着出城赛马,那一日清晨彩霞飘逸,他一早便兴高采烈的等着初宁出宫。蒙恬也是早早来到昌平府,正巧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