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句,“政哥哥,来世再见了!”
进宝反应极快,立刻飞扑过来挡在初宁身前。幽暗中一双牵肠萦心的眼睛再也按捺不住了,那人果断抬手,只见竹叶微微一颤,一只羽箭陡然破空飞出,无声凛冽地穿过激烈厮杀的人群,直接贯穿彪悍山匪的胸膛!戾气骤止,山匪瞳孔猛然一缩,不可思议地看向胸前满是鲜血的利剑,手中利斧滑落,身躯轰然倒下血流成河。
羽箭接二连三的簌簌飞来,山贼皆应声倒地。顷刻间,山林恢复原本的凄厉死寂,火光跳动摇晃中,只余地上一具具诡异狰狞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的马车。
天外飞来的羽箭让初宁始料未及,淡然月光下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从竹林浓雾里向她飞奔而来,意外之中心里突然又生了一丝惊喜!瞬息之间,她觉得周边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只有自己那颗砰砰乱跳得几乎要蹦出来的心,难道是他?!是自己每日都会梦见的他?!
尽管山匪已死,面对竹林里若隐若现的身影和匆匆而来的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苏明和苏阳仍然不敢大意,他们手握长剑枭视狼顾,保护在初宁身前。
初宁满怀期待的注视着那个身影,不敢眨眼,她害怕这只是惊喜交加的一场梦,眨眼之间就会消失。但随着那人清晰出现在她眼前,苏明和苏阳收剑行礼,初宁一颗怦然跳动的心也沉沉落下,她藏起刹那的失落,嘴角几乎抽搐着微微扬起,“蒙大哥!怎么是你?”
微风掠过,吹散初宁的牵绊萦梦,嬴政是秦国的王,怎么会为了她放下朝政而离宫涉险?
蒙恬三步化作一步跑到初宁面前,身后跟着一众黑衣铁甲的蒙面侍卫,他们不动声色的开始利落收拾起地上的惨局。
蒙恬握着初宁肩膀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山野的月光里总是夹杂着冷寂和伤感,初宁摇摇头失魂落魄地坐下,无力地抱住满是血迹和尘土的双膝,紫莲赶紧从背后接住她。
直到蒙恬确认初宁只有一些刀剑擦伤并无大碍后,他才放心下来,见初宁原本俊俏的脸上满是灰尘血污,眼神黯然发呆,似乎是被吓傻了,心里是觉得又担忧又好笑,便道:“你那封离家出走的书信里不是写的信誓旦旦的吗?不见楚王势不还,怎么如今落魄得跟个小野猫似的!”
初宁秀眉微怒别过脸去,极力忍下心中委屈,“你要是来抓我回去的,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笑傲风月的蒙恬转到初宁眼前,“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我是奉大王的旨意来护送你去楚国的。”
初宁不可置信的抬眼怔怔望着蒙恬,眸底却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她也不愿,但那个人还是一如往常的撩动她的心意。
蒙恬接过紫莲拿出的绢巾,一面温柔的给初宁擦着脸上的污渍一面解释道:“那日,我们发现你留下的书信,便立刻进宫禀告了大王。大王虽然很生气,但还是立即帮你收拾了烂摊子。他修书给楚王,知会你要去楚国的消息,另外传话给昌平君,是他准许你去楚国觐见楚王,以圆婧嬴夫人的遗愿。”
蒙恬轻叹一声,又自责道:“我就知道你那天神色慌张行迹奇怪,都怪我没有看出你的心思,不然早该陪你一起来,也不让你受番惊吓。”
蒙恬情真意切的话语,一下子激起初宁心底涟漪,她悲喜交切地嗔怨道:“那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蒙恬无辜的说道:“大王的意思是找到你后,也先不要打草惊蛇,需得要你吃些教训才会长长记性,收收性子。”
初宁凝眸片刻,忽然问道:“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了?”
蒙恬温和道:“就在你们进入叶城的时候。”
这时,进宝不知从哪里寻回了初宁被打掉的青铜短剑,他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而是先将短剑上的血污擦干净,递到初宁面前,笑如清风明月,“少主,你的剑还在,我们都还在!”
本该寒气凛然的青铜短剑此刻在月光下反而似烈火炽心,初宁心头发紧,灵魂深处的绝望悲苦再如洪水决堤般翻腾袭来,滚烫的热泪潸然而下,潮湿地划过脸颊,咸咸的泪水流淌进口中,瞬间苦涩无比,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如泉水般往外汹涌。
初宁不可抑止地倒在紫莲怀里嚎啕大哭,“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了,硬要让你们跟着我担惊受怕,害得大家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紫莲亦泣下沾襟,她紧紧抱着初宁,安慰道:“我什么都不怕,不管遇见什么,只有能和王孙在一起就好了。”
进宝也劝慰道:“王孙,我们不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