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此刻哀莫大于心死,初宁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着什么伤能他最深,便要说什么让他也痛苦方能报复。
初宁抬头盯着嬴政,凄惶笑道:“君王之为,何敢有怨?可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大王要为吕不韦抱不平,又可还记得仲父的教诲呢?”
怒火冲上脑门,嬴政登时扬起手,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初宁脸上。
初宁一时不备,被打得跌坐在地,这是她第一次被打耳光,还是嬴政动手,她一时仍不敢置信,直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才回过神来,摸着红肿的脸颊怔怔落下泪来,脸上的痛清晰地提醒着她,时过境迁,终究和以前是不同了,咸阳宫里再没有政哥哥和宁妹妹,只有秦王和秦王后。
嬴政也一时僵原地,他看着自己的手,目露惊愕,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居然是打了初宁,可她实在是太过狂妄放肆!
这时,胡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边挥着小拳头打嬴政的腿,一边气冲冲道:“不许你打母后!”
扶苏也跟着跑出来,但他不敢上去阻拦胡亥,只是跪在初宁身边,怯懦哭泣道:“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弟弟,请父王恕罪,不要再责骂母后!”
嬴政也有些惊慌,但看着哭哭啼啼的扶苏,又怒气上涌,头痛欲裂,他一手扶额,一手指着扶苏骂狠狠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以后胡亥由我亲自教导,免得跟他一样没个男子汉模样!看着就来气!”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抱着哭喊挣扎的胡亥大步走出殿外。
扶苏吓得不敢哭泣,初宁抱过他安慰道:“别怕!你父王说的都是气话,他是恼我,拿你出气了,都怪母后!”
此后,嬴政不入后宫,因着他本就少来后宫,大家起初还未觉察出异常,后来见大王也不去承元殿,才明白是连王后都被冷落了。
时光匆匆,弹指之间,冬已将残。嬴政会时不时让赵高带胡亥去见初宁,胡亥年纪尚小,在章台殿有人陪着玩耍,每天又能见过各式各样的大臣来向嬴政汇报议事,反而觉得十分新奇好玩,很快就忘记父母的争吵。
扶苏却变得更加胆小谨慎,初宁心疼不已,思来想去后便召来蒙恬,嘱托他好好教导扶苏武艺,把他胆子练得大些,免得老是被嬴政训斥,蒙恬自然应下。
蒙恬也听见些宫中传言,又见初宁神色暗淡,笑容勉强,便知君后离心的传言不假,遂叫姮若进宫来劝一劝初宁。
初宁不想解释也不想让宫中其他女人跟着自己灰心丧气,便一直拒绝一切觐见,但姮若从宫外来,她也知道是蒙恬的心意,便见了姮若。
初宁从前是多么开朗活泼的一个人,现在了无生机,姮若亦觉怜悯,她焦心道:“王后如此,云容怎能安心呢?”
初宁苦笑道:“我真想随姐姐而去,一了百了的好。”
“胡话!”姮若道:“王后若去了,孩子们可怎么办?当年王后劝我自加珍爱,可见王后也是明白人,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无论如何都不要深陷其中的好。日子还长,两个人难免有些磕碰。我听蒙恬讲,大王对公子胡亥很好,可见大王还是顾念着王后的,想来王后若肯服个软,定然就过去了。”
初宁颔首笑道:“其实我也不想事事都太过较真,只是一时半会难以放下,或许再多过时日,我也能忘怀。至于孩子们,胡亥有大王护着,也够了。只有扶苏是个可怜孩子,母亲去得早,大王又严厉难亲近,日后他跟着蒙将军学习,还得蒙将军多多教导才好。”
姮若道:“王后不再沉沦伤痛就好。”
初宁拍拍她手道:“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姮若走后,白萼也劝慰道:“蒙夫人所言在理,大王格外看重公子胡亥也是因为看重王后,那赵高每次带公子回来,话里话外都是想劝王后主动去向大王服个软,想来这也是大王的意思。大王自那夜后,便患上头风,时常头痛难忍,都是夏无且在侍医。大王也没有因此责罚王后,王后也依旧是秦国最尊贵的女人,今日之所以不能相安,只是因为王后是想做大王心里最尊贵的女人,才会把自己的心囚禁在这方寸之地,不肯跳过这个坎。祖太后常说君心反复无常,又何必在意是否真心呢?王后现在可得好好想一想。”
初宁侧首看见殿内的铜镜,忽然就想起大婚前自己做的那个梦,这身华服便是她一辈子的枷锁牢笼,再也逃不掉。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华服素面的自己,霍然松了口气。如果一定要摆脱这样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