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张学文真的死于谋杀,自有应天府的人负责办案,但吏部尚书刘正文不敢不来,哪怕是过来打探一下消息也好。
皇上越来越独断专行,也越来越让人难以揣测,便是他的恩师,三朝元老,内阁首辅张阁老近期都一直低调,不敢触及龙威。
他是担心皇上突然心血来潮,询问此事,他若不了解,那麻烦可就大了,毕竟,张学文可是金科状元郎。
不过,刘正文只进到张府内宅,却见不到张重天,因为张重天的宅房外有黑衣卫的人把守,没有牧副督卫的令谕,便是张阁老亲临也进不去。
黑衣卫的霸道与厉害,刘正文已经领教过,见了他们,便如白日见鬼一般,刘正文连问都不敢回,直接打道回府。
这事,连黑衣卫都被惊动了,看来,金科状元郎张学文死于他杀,确实是真的了。
有黑衣卫的人插手,他反倒松了一口气,若皇上问起,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黑衣卫全权接手这事,他无权无问。
天色渐暗,张府上下仍旧一片悲伤,如今有不少官差守在府内,更多了几分的不安。
明天午时才出殡,今晚仍旧得继续守灵,张重天只是在灵堂内现身了两次,便一直呆在书房里,便是爱妾想进去探望也被拒绝。
书房的门外,有两名官差守着,说是保护张重天的安全,至于是保护还是监禁,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张府上下,人心惶惶。
半夜之后,除了昏昏欲睡的几个守灵人,便是念经超渡的法师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守在张重天书房外的两个官差更是坐靠在墙壁下呼呼大睡。
这种时候,本该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舒舒服服的搂着媳妇睡大觉,偏偏出了这么一档事,大半夜的还得守在这里,幸好还不是冬天,否则就惨了。
心里不爽,加上抵御不了睡魔的侵袭,负责值守下夜的两个官差变相的抗议罢工,缩在墙角下呼呼大睡。
夜黑风高,张府西面的围墙上突然现出一道黑影,如幽灵一般飘向张重天所在的书房。
那两名值守的衙役在睡梦中被制了穴位,睡得更香,既便是焦雷在耳旁炸响也不会惊醒。
那道黑影把耳朵贴在窗纸上倾听了一下,确认房内的人已然呼呼大睡,还不时的发出熟睡的呼噜声,便掏出一把薄薄的小刀撬开房门。
借着阴暗的月光,他悄然无声的潜入房内,突听头顶传来异响,他本能的抬头仰望,却见一张黑呼呼的东西从天而降。
等他反应过来,发觉自已已被网绳网住,想用手中的小刀割断网绳时,几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顶在了他的咽喉、心口等要害处。
油灯突然亮起,骤现的灯光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等到眼睛适应,看清眼前一切,他的眼睛里闪现一抹恐慌神色。
这是一个圈套,人家早就张网等候,自已却象一条笨鱼,傻呼呼的往网里钻,自投罗网就是这样子了。
杀身成仁的念头仅在脑中闪现,但他最终放弃了,说是亡命徒,可真正不怕死的有几个?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谁又愿意放弃?
牧淳风从暗处钻出来,以独门制穴手法制住刺客的几处穴道,哈哈大笑道:“还真有大鱼自投罗网,公子神机妙算,哈哈。”
他按照皇上所说,在张府内布下天罗地网,为确保万失一失,尽调黑衣卫精英高手,自已更是亲自坐镇,还没想到,还真有大鱼自投罗网,皇上,真是神机妙算啊。
“大人……”张重天同样是既既惊喜又愤恨,恨不得把刺客给一刀一刀的活剐了,替死去的儿子儿媳妇报仇。
牧淳风哈哈笑道:“张老爷子,你放心吧,官府定给你一个满意交代。”
“张某在此谢过了。”张重天感激得猛一抱拳,只要能为儿子儿媳妇报仇,要他干什么都行。
临了,他塞了几锭十两的纹银过去,“诸位官爷都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张老爷子,你也太客气了。”牧淳风也不客气,让手下收下银子,如若不收,只怕张重天反倒会不高兴呢。
牧淳风等人押着刺客从后门走,前门灵堂内还有不少人在守灵,他可不想太张扬。
张重天亲自送出门口,看着牧淳风等一行远去,这才回房,他心里虽急着想知道儿子被人暗害的原因,可也唯有耐心的等候官府审讯的结果了。
牧淳风等人押着刺客兴高彩烈的前往黑衣卫官署,大刑之下,任你是铁打的金刚也得乖乖的吐出实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