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栏不谈,他说不管怎样,钱大鹏把老娘送给别的老头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冯栏记恨的就是钱大鹏做了这样的事,却不说实话。
冯栏最讨厌别人骗他。
将发小送回村里,冯栏终究还是心软了,让他先不要宣扬,再找钱大鹏聊一聊,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不想见钱大鹏,便没有留在村里,冯栏带我去市里开房。
洗去一身疲惫,我俩坐在床上闲扯淡,我问他:“跟你请教个事呗,钱母上身发疯的时候,你说千万不能让她穿鞋,我见阴婆子拖鞋时故意摆成古怪的姿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冯栏想了想说,原本要我叫爸爸才肯说,可他心情不好,懒得跟我闹了!
阴婆子的鞋,和过阴的原理有关,严格来说,过阴并不是下到阴间,而是神游当地城隍庙,向城隍老爷要鬼,布鞋一只朝上,一只朝下,取个颠倒阴阳的意思让自己下到阴庙中去,在过阴的过程中,想要终止,只要把鞋翻过来,全部朝上,阴婆子立刻回魂,要是有人使个坏,给她都翻过去,阴婆子就留在下面,回不来了。
“钱大鹏的老娘上身后,一旦穿上阴婆子的鞋,她就不用下去了,阴婆子也回不来了,我不知道你见过鬼走路没有,就是一颠儿一颠儿的飘着走,有人说它们没有脚后跟,有人说它们根本没有脚,具体怎样,我也没把鬼放翻了看过它们的脚丫子,总之它们的脚有问题,所以孤魂野鬼经常偷活人的鞋,这样就能在阳间乱蹿了。”
解释之后,他又补一句:“这是指没有承负的鬼,若是有人先惹了它们,它们不需要鞋也能跟着活人四处乱跑。”
“既然鞋子这么危险,阴婆子过阴前,为啥不把鞋藏起来?万一哪天被鬼穿了呢?”
“这和工人吊绳索干活一个道理,你把他们身上的绳索剪断,他们会掉下去摔死,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干这种事,普通的亡魂也不会闹着穿鞋,这一次要不是有我在,阴婆子根本不会请钱母上来,太危险!”
冯栏好不容易愿意给我上堂课,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问道:“那你问钱大鹏有没有喂老娘喝水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以前处理的一档子事,和他家情况差不多,是个老头死后,回来骂二女儿不孝,害死了他,我问二女儿有没有害老爹,她说没有,兄弟姊妹也替她作证,老头是癌症病死的,当时他们都在一旁看着,然后我把老头请上来,他又一口咬定是二女儿用水把他呛死,最后是我问医生才知道,老人们快死的时候,嗓子里憋了好多痰,你把他们嘴巴掰开,手电一照就能看到,这时候他们就靠浓痰上一个气顶出来的小孔呼吸,你给他灌一勺水,把那个小孔堵住,他们立刻就挂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忤逆事?”
“对!”
“那钱大鹏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呢?我总觉得他是无辜的!”
冯栏不屑道:“说的明明白白,他把老娘送给老头欺负,他还说自己不知情,除非他得了失忆症!别再提这个事了,让他去死吧!”
就这样,冯栏不再操心钱家的事。
我闲得发慌,让他带我出去转一转,好不容易来次泰安,总得看看泰山封禅之地,拜拜曲阜孔子之乡。
冯栏说:“拉倒吧,你想看人家,人家可不想看见你,丑了吧唧的!”
冯栏出门,说是去把钱母的小纸人送走,顺便探望一下阴婆子,万一连累她留下后遗症可就一辈子心里不安了。
这一走,天黑了还没回来,只打了个电话说,钱大鹏失踪了,他和发小坟头去找,让我不用管他,早点睡。
第二天清早,我没联系冯栏,到宾馆内的旅行社报了泰山一日游,准备好好玩一天,没成想刚爬到半山腰,冯栏打来电话,他兴冲冲的说:“我现在过去接你,你在宾馆楼下等着,我带你跟钱大鹏打架去!”
我赶忙劝道:“还打?你们俩人都打不过他一个,带上我也白搭,快别折腾了!”
“不是打他,是跟他一起打别人,他老娘的事破案了,你小子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一次,还真跟他没啥关系!”
冯栏告诉我,前日钱大鹏失魂落魄的离开阴婆子家,不甘心就此背上恶名,便去泰山脚下的城隍庙烧状纸,请城隍老爷为他做主。
城隍爷肯定不会管这些事,都是庙里的法师出面解决。
有个独眼龙法师询问钱大鹏所告何事后,得知他一连串倒霉遭遇是老娘下葬后开始的,便一口咬定,坟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