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不算真正的生意人,他只是手里有几个钱,投到朋友的公司里,每年吃点分红,而他有两个极其要好的合作伙伴,共同经营一座渔场,阿发仔就是其中一位姓吕的老板的手下。
说起这阿发仔,我一直挺好奇他的名字,就南方人的称谓习惯来说,要么叫阿某,要么叫某仔,搞不懂他为什么叫阿某仔,不过我也没问过,这阿发仔不好惹,他和台湾的阿青一样是混黑的,但他比阿青黑多了,港台的帮会洗白之后,阿青那种基层小弟和公司白领没什么区别,阿发仔却是几个老板养的打手,专帮老板们处理杀人放火的事。
听蒋先生说过几句他的事,佛山是久负盛名的武术之乡,阿发仔从小练功夫,长大之后去部队当了五年兵,退伍后在一场斗殴中失手杀人,被警察通缉,他只好逃到云南中缅边境混饭吃,至于他在云南干什么,蒋先生就没跟我说了,总之是吕老板去云南做生意时,被当地的黑赌场找麻烦讹上了,阿发仔看在老乡情谊上帮他解决,后来在吕老板盛情邀请下,这才领了几个兄弟回佛山,帮蒋先生几人照看生意。
挺狠的一个人,经历也很丰富。
也是他出事后,蒋先生才告诉我,阿发仔剁了张天豪三根指头。
关于阿发仔被一群看不到的猫挠成重伤,是一天夜里,蒋先生几人在夜总会喝酒,期间阿发仔离开包厢,不知做了什么,总之十几分钟后,他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冲到夜总会大厅,一边惊呼着:“猫,好多猫。”一边玩命狂奔,冲出夜总会后下落不明。
蒋先生几人找不到他,只能报警,最后在警察和夜总会的服务员撒网捞鱼之下,三小时后,在离夜总会几百米外的漆黑小巷中,找到血肉模糊,陷入昏迷的阿发仔。
阿发仔满身是一道道的挠伤,可他的衣服却没有破,送到医院,医生也说他身上的伤势很像猫犬挠得,而蒋先生几人回到夜总会询问,不论当时在大厅的目击者,还是监控录像中,都没有看到猫的痕迹,而医生给阿发仔包扎伤口之后的几天里,他依然昏迷,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渐渐发黑并流出污血。
一连几天,夜深之后,他都要再疯叫一阵,猫,好多猫,快救我之类的话。
当初蒋先生的儿子受到凶宅影响,被脏东西缠身后,他请过一个当地的米婆给儿子驱邪,阿发仔离奇受伤,蒋先生怀疑也是脏东西作祟,便请米婆去医院诊治。
米婆和过阴婆差不多,是通过大米来向死鬼询问一些事情,本身并不具备高深的法力,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有了通灵的本事,那米婆打发蒋先生儿子身上的普通死鬼还行,却对阿发仔的伤势束手无策,但她笃定这是有修法人在用邪术对付阿发仔,让蒋先生赶紧请法师保命。
阿发仔整天跟着几个老板,他得罪过谁,蒋先生心里有数,要说跟修法人有关的,只有张天豪,而蒋先生托人打听,得知张天豪于两个月前关了自己的风水公司,下落不明,便怀疑张天豪在为当初的事向他们报复。
蒋先生是我出道之后的第一位客户,我俩早就成了朋友,他知道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法师,赶忙向我求救。
接到他的电话,我就联系冯栏,可冯栏在外地并且手机关机,我只好给冯栏发个短信,让他开机速回电,便搭当天的飞机赶往佛山。
到了佛山已经入夜,机场与蒋先生见面后,我见他胳膊上戴着黑底白字的孝牌。
我赶忙询问:“蒋先生,家里有人过世了么?”
他点点头:“我母亲半个月前去世了,你离得远,就没跟你说。”
蒋母是个一团和气的老太太,当初我第一次去蒋家,她卧病在床,见了我还要下床待客,突闻她的死讯,我有些难过,随即又想到张天豪,以他和蒋先生的恩怨,要报复肯定先拿蒋家开刀。
我急忙问道:“张天豪也对你家下手了?”
蒋先生下意识说道:“不是,我母亲是夜里起床,失足摔倒才去世...”
话说一半,他脸色微变:“吴师傅,你说我母亲摔倒,会不会也是因为张天豪对她使用了邪术?”
我只是随口一问,究竟如何还未能分辨,便让蒋先生稍安勿躁,先带我看看阿发仔,转天再去祭拜老太太。
确定阿发仔被邪术所伤后,便给他办了出院,接到当初蒋先生带我去的小庄园休养,由阿发仔的媳妇照料她,我们去世,蒋先生的两个朋友正在院里闷头抽烟,阿发仔则赤身躺在竹塌上,昏迷不醒,竹塌下铺满了正在燃烧冒烟的艾条,熏烤阿发仔的身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