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便从一盘咸水卤鸡上撕下了一个大鸡腿美美地啃了起来。
这次倪天雅倒是没有阻止他,直接笑道:“吃惯了干粮,的确有些想念这些美食,既然陈常惺已回来了,大家便吃饭吧。”
“吃饭!”
龚青藤一边啃着咸水卤鸡腿,一边兴奋地高举右手。
于是接下来,众人便开始了这场庆功宴,既是庆祝众人全体通过了淘汰赛,也是庆祝陈常惺被三长老预定为了徒弟。
大家都是善饮之人,所以这顿酒足足喝到了深夜才算结束,烂醉如泥的龚胖子躺在地上便睡着了,倪天雅则迷迷糊糊地跑到了陈常惺的被窝里睡觉去了,嘴里还呢喃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甚至连历来保持野兽般的警惕与清醒的洪三也坐在了板凳上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陈常惺与令狐晚歌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但却还没有睡去。
陈常惺一双眼睛几乎醉得睁不开了,可还是看着面前这个面色酡红的俏佳人儿,道:“桌面上还有一壶酒,若是不喝完,岂非浪费了?”
令狐晚歌嘿嘿一笑,精致的脸上原本透着的野性已荡然无存,只剩一丝娇憨:“好啊,怕你喝不过我咧。”
“呸,我怎会喝不过你?”
陈常惺看了看窗户外面的月色与星光,忽然道:“要不我们去屋顶喝吧?”
令狐晚歌道:“去就去,谁怕谁。”
于是陈常惺与令狐晚歌相互扶着,进了院子里,灵气一提,脚一踮,便踩着扶手上了楼顶。
两人醉醺醺的,来到楼顶之后脚一滑,竟险些摔下楼去。
两人搀扶着坐下,陈常惺拎起酒壶饮了一口,然后递给了令狐晚歌。
令狐晚歌倒也不嫌弃,也拎着同样的酒壶,用同样的壶嘴饮了一口。
令狐晚歌醉眼醺醺,指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娇憨地道:“那些月亮与星星都好美啊。”
陈常惺身体向后仰,双手撑着屋脊,眯缝着醉眼,道:“是啊,真的好美啊。”
天上的星星与月亮都很美,但这份美好下面却藏着令陈常惺难以忍受的酸痛,心里的酸痛。
曾几何时,他岂非也与妩姬一样在屋顶上对酒高歌,相拥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与月亮?
妩姬曾给他带来很多快乐,但现在能给予他的只有痛苦与仇恨。
爱与恨,原来真的只在一念之间啊。
陈常惺的眼角不争气地湿润了起来。
他是个男人,男人不该将脆弱的一面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来,但喝了几杯猫尿之后,又有谁还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呢?
陈常惺忽然将一壶酒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脸上。
酒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人们便再也分不出哪一滴是泪,哪一滴是酒了。
陈常惺仰头看天,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倔强与坚强。
我陈常惺有血有肉也会流泪,但我的脆弱,不仅不会让人看到,连老天也不准看到!
令狐晚歌没有看到陈常惺的泪,却看到了陈常惺的情绪。
情绪本是摸不着看不到的,但她偏偏看到了。
她看到了悲伤,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无助,看到了属于眼下这个男人的那份独有的倔强。
令狐晚歌忽然好心疼,于是便趴在了陈常惺的胸口。
她不在乎陈常惺的衣服已被酒水浸湿,她就是想要趴在那里,感受陈常惺的体温,感受陈常惺的心跳,同时也让陈常惺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胸口上的温馨让陈常惺的心一瞬间安定了下来。
令狐晚歌,是陈常惺重生以来,第一个给他带来温馨之感的女人。
陈常惺摩挲着令狐晚歌的鬓角,暖笑道:“如果有一天我去你家迎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令狐晚歌迟迟没有说话。
陈常惺唇角忽然掀起一抹苦涩,道:“这个问题……是不是我……太孟浪了?”
令狐晚歌忽然抬起头来,这一刻,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月亮还要明亮。
她的唇角勾勒着幸福的弧度,这一刻,她的笑容比天上的星星月亮还要美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因为刚才那一刻我忽然认为你所说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我从来没有像刚才那一刻一样那么坚定地确定过一件事情,我只希望……陈郎,你莫要负我。”
陈郎!
郎君的郎!
陈常惺的心忽然在这一刻颤动且火热起来。
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