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潜龙门的时候就听说这一届决赛已经结束了,从来不收徒弟的三长老破天荒地收了一个亲传弟子。这亲传弟子叫陈常惺,虽然只有御灵二重境修为,却得到了决赛第二名,不仅是前无古人,很有可能还是后无来者。”
大长老淡淡地看着陈常惺,道:“所以,你就是那个以御灵二重境修为闯入总决赛的陈常惺?”
陈常惺忙恭敬行礼,道:“回大长老,弟子就是陈常惺。”
大长老道:“刘云鹤愿意选你,可见你的确有过人之处。只是余康方才说,你只听云鹤长老说了一次道,便明白了其间道理?”
刘云鹤应该就是三长老的原名。陈常惺想着。
陈常惺一边想着一边点头道:“倒也不可说悉数明白,只能说略微意会。”
大长老来了兴趣,冲着三长老问道:“刘云鹤,方才你都教了这些弟子些什么?”
三长老挠着头苦笑道:“提点了他们一些剑道之法,又说了一些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话,我见他神态懒散,便故意提问他是否了解,不成想他竟然说了解。实际上就算余康不起身询问,我也是要询问一二的。”
三长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就是余康的态度他很不喜欢。
余康显然是因为陈常惺刚进院落的时候看了虞清溪几眼,所以怀恨在心。
陈常惺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刘云鹤的徒弟,他可以训斥询问,余康算个什么东西?
只是当着大长老的面,有些话刘云鹤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大长老混迹修行界那么多年,人情世故何其了解,虽然与三长老关系独特,但还是冲着余康呵斥道:“陈常惺有没有明悟,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若是做得不对自然有他的师父来教训,你凭什么对人家指指点点?”
余康有些不满地道:“他那么虚荣,不懂装懂,想要在小师妹面前赚足面子,我作为师兄,就算是出自提点的好意,训斥他一番岂非也是应该?”
听事情竟然牵扯到虞清溪,大长老看了虞清溪一眼,又看了看陈常惺,当即扬了扬眉。
虞清溪的外貌身姿即便在拥有数万人的外门也是可以排行前列的,余康因为虞清溪而争风吃醋倒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陈常惺刚刚入门,是如何与虞清溪扯上关系的?
大长老表面态度不变,但既然牵扯到了自己亲女儿也似的虞清溪,话题自然是要变一变的。
大长老忽然看向陈常惺,眼中精芒流动,道:“三长老所传,你真的了解?”
陈常惺掷地有声地道:“是。”
“好一个自信的小子!”
大长老嗤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先说一说剑道之中,何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事实上,三长老只是提点了那么一会儿的剑道之理,任何人也学不去多少东西,倒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不是什么人都能悟透了。
这句话的表面意思很简单,任何人都懂,但用在剑道中时,就牵扯甚多了。
在大长老看来,陈常惺还年轻,纵然天资绝艳,也绝不可能悟道太深。
岂料,陈常惺却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徐徐说了起来:“剑有剑道,刀有刀道,戟有戟道,棍有棍道……在这个修行为主的大世界中,功法是可以传授的,灵技也是可以教导的,只有‘道’不行,只能指点。这里的‘道’指的既不是人生大道,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天道人道,而是武器之道、杀人之道。”
“一个人学剑久了,对于剑以及剑道就会有属于自己的理解。一个人对剑与剑道的理解,就是属于这个人自己的剑术。这种理解是无法传授更无法教导的。这就像是一个佛学大师,在你面前讲了几次经,难道你就也成为佛学大师了?不,你最多只懂得这本佛经表面的意思,无论你的灵魂还是你的潜意识乃至你的性格,都还没能融入这个意思。武器之道便是如此。”
“剑道大师可以将自己对剑道的理解说出来,聪慧的人会品尝到‘闻道’的甜处,并努力研究,以求‘得道’,但并不会因为听到了‘道’,就得到了‘道’。
人们虽然不能因为传道者的讲道而得道,但闻道已有大好处,就像是一个人在茫茫海洋之上忽然多了一个指南针,虽然没人知道指南针的尽头陆地适不适合自己生存,但总算已多了一个方向指引,不至于在海上盲目。”
“苍茫剑道对于学剑的人来说,岂非正是苍茫大海?”
“君不见,习剑如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