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弓罴在黑云寨里很得人心,因为平日里没有一点儿二当家的架子,还总喜欢与兄弟们勾肩搭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再聊一些荤段子,但这样洒脱的人,却有一个令人不敢逾矩的习惯,那就是修炼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熊七作为熊弓罴的亲儿子,曾有一次打扰他修行,被他吊在了山门前抽了一百鞭子,抽成了血人儿,若不是大当家的求情,只怕熊弓罴还不会停。
熊弓罴对待亲儿子尚且如此,下属自然更不敢打搅他修行了。
只是今天,熊七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敲响了熊弓罴的房门。
熊弓罴的怒火登时充斥胸膛,开门的时候眼睛红得仿佛要杀人,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习惯?”
熊七立马道:“父亲,我调查到了陈常惺的身世了。”
“哦?”
前一刻还处于暴怒状态的熊弓罴,忽然间就眼睛一亮,怒火尽退。
黑云寨的所有人都知道,熊弓罴是与大当家的一道儿来逐放之城的,而且对大当家忠心耿耿,曾在一场战斗中为了救下正在紧急突破关头的大当家,独自一人被砍了足足七四二十八刀,险些命丧黄泉,尽管如此,那一战中他到最后都没有倒下,始终门神一样站在大当家的身前,那般不惧死的气势便足已骇破敌人的胆!
而只要熊弓罴修炼的时候,打扰他的人一说是为了大当家而来的,他便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熊七深谙此点,所以才敢打搅熊弓罴修炼。
熊弓罴急切地问道:“怎么样?那小子身世如何?”
熊七道:“我找到了媚儿姐,向她打听陈常惺的身世,得知陈常惺的确来自大松王国王都城,更巧的是,陈常惺在来逐放之城的时候,还特意找到她询问了陈乐心的下落。”
熊弓罴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又冷哼起来。
熊七不解地道:“怎么了父亲?”
熊弓罴冷声道:“媚儿那个娘们儿敢擅自泄露陈常惺的消息,若你是有恶意之人,大当家亲侄子岂非要陷入危机之中?赶明我就派人,一把火烧了她那藏污纳垢的楼子!”
熊七苦笑一声。
自己这个父亲,对大当家太过忠心,哪怕媚儿姐是他的老朋友,有伤害到大当家侄子的可能性,他都能干得了大义灭亲的事儿。
“爹,这事儿不怪媚儿姐。说来陈常惺倒也厉害,刚来逐放之城没多久,居然就已笼络到了媚儿姐的心,媚儿姐起初一直不愿意提起陈常惺的事情,我威逼利诱也没法儿,最后只能够和盘托出,说是大当家的要找他。媚儿姐当时就问,大当家的是不是叫陈乐心?听到这话,我心里还不就明镜似的了吗?”熊七倒是为媚儿姐洗了冤。
熊弓罴愣了愣,这才了解,当即道:“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媚儿了。对了,你有没有让人去找你干爹?”
熊七立马道:“已让老刘去后山矿上喊了,干爹应该不多时就会来。”
熊弓罴当即点了点头,道:“走,去你干爹书房等他。”
熊七应了一声,便与熊弓罴离开修炼室,去了大当家的书房。
熊七与熊弓罴在大当家的书房里并没有等多久,约莫两刻的时间,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便走了进来。
只见,此人身材颀长,着一袭黑衫,腰间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个棕褐色的酒葫芦,干燥修长的右手中有一把制式普通的朴刀,朴刀通体幽黑,仿佛能吸收世间万种光,没有被插在腰间,也没有被负于身后,甚至没有被握着,而是被十分随性地拎着,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拎着。
仅看他腰间的葫芦与拎刀的样子,便自有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透了出来。
他面容俊朗,唇角挂着一抹邪魅,深邃的桃花眼里也仿佛带着一股洒脱与随性,只是双眉却如一对利剑斜刺入额,平添了几分英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黑云寨的大当家——黑云尊者陈乐心!
陈乐心手腕一翻,拎着的朴刀已被扛到了肩膀上,笑道:“老熊,你怎么也在?阿七找我有急事儿,我当是找到了对眼儿的婆娘,让我过来给他说媒呢。”
熊弓罴哈哈一笑,道:“阿七还小,找道侣不着急,只是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一件大喜事儿要告诉你咧。”
“大喜事儿?”
陈乐心扛着朴刀十分随性地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身子右斜,左脚踩到了椅面上,左臂肘处压在左膝盖上,洒脱一笑,道:“我能有什么大喜事儿?难道是我那些红颜知己找了过来?要真是如此,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