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打开了锦囊,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眉梢骤然拧了起来。
陈乐心接过锦囊,看了看字条上的内容,也跟着拧起了眉梢。
爷俩儿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犹豫。
“咦?”
就在这个时候,疑惑声自整个广场上潮水般响了起来。
爷俩儿立马向场间望去,瞳孔登时一缩,只见原本陈常惺尸体所在的地方已出现了大变化,陈常惺的肉体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一套干瘪下来的衣服,以及一枚储物戒指,一柄念歌,一把熊弓罴辛苦一天一夜炼制而出的剑鞘。
陈常惺的尸体去了哪儿?
澹台家那位大人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道:“此子擅长魔教秘法,莫非此刻这遁尸法门,便出自魔教宝典?他难道还没有死?”
这位从澹台龙家特意赶来的大人可不是一个蠢货,纵身一跃攫起地上掉落的储物戒指,稍一感应,面色骤变。
这储物戒指中虽然有不少东西,却都是一些普通的秘籍、灵技、丹药、法器、灵石,没有一件儿是上得了台面的。陈常惺有陈乐心这个当黑云寨大当家的叔叔,又是曾轰动潜龙门的存在,储物戒指里会连一件法宝都没有?
这家伙,是早知今日必死,所以将好东西提前挪了出去,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死?
虽然猜测他没死,但仅仅猜测是站不住脚的,毕竟他亲眼见到陈常惺被洞穿胸膛,死得不能再死了。
陈常惺区区一个天行境修士,难道还能在他这位灵尊面前诈死?
他若是对陈家加难,不仅有损澹台龙家的名声,还会让人觉得他很无能,居然能让区区一个天行境小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诈死。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捏着鼻子承认陈常惺的死讯,哪怕陈常惺的尸体平白无故消失。
可作为位高权重的中阶灵尊,心有疑惑,且澹台龙家十分看重的龙青兆被杀,他又岂能轻易放过陈家?
更重要的是,陈常惺施展九阳水经的时候,他就已从陈常惺身上感受到了圣水铭符的气息,此番过来便是想要攫取陈常惺的尸体得到圣水铭符。
陈常惺尸体没了,圣水铭符就必然还在陈家手中。
一个圣水铭符,于澹台龙家而言,作用远超一百个龙青兆。
来自遥远澹台境龙家的大人物面上阴晴不定,思忖片刻,冲着龙涎宗那位宗主沉声道:“龙行庭,还不来为你儿子收尸?”
他对龙青兆很失望,因为他没想到龙青兆会动用那等禁忌之术,而且还强行提升了禁忌之术的等级,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就为了一个女人?
连这小小的羞辱都承受不了,在尔虞我诈、人命如草的修行界如何能成大事?
死了便死了吧,只是那个女人也绝不能苟活!
随着龙涎宗宗主龙行庭来为儿子收拾,陈乐心也纵身跃下收起了陈常惺的衣物与念歌,龙家大人手腕翻转,激射出一道匹练。
金黄色的匹练穿行于人群之间,轻松洞穿了那具引得无数炽热目光的白玉。
娇柔白玉倒在血泊之中,凄美无比,却也可怜已极。
哪怕此刻的她香消玉损,却也依旧拦不住男人们贪婪的目光。
高座上首的皇帝心痛如刀绞,却不敢有丝毫作为。
他的肩上承载的不仅是自己的脑袋,还有整个大松皇室的气运。
他不敢与澹台龙家作对,甚至还要为大人的手段叫声好。
与四公主处于两个阵营的三皇子讥诮地看了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一眼,忽然起身,缓缓走进人群,横三尺青峰于身前,手腕一翻,剑已挥出。
离那娇柔白玉最近且目光最肆无忌惮的男人们,大好头颅纷纷抛天而起。
人群中立马出现一阵骚乱。
有人震惊,有人愤怒,有人喧闹,有人嘶吼……很快,以三皇子为中心的地区便暴乱起来。
他没有亮出自己的皇子身份,洪流般的暴民们岂会怕他?
三皇子瞥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那具娇柔白玉,眼中只有怜惜与悲意。
曾几何时,一个俏生生的女娃娃抱着他的胳膊,奶声奶调地喊着:“三哥哥三哥哥,钰儿不要跟着奶娘,钰儿要跟着哥哥,钰儿要哥哥抱。”
年仅八岁的三皇子纵然很吃力,却还是憋红了脸面将她抱起。
女娃娃天真无邪地眨着大眼睛道:“三哥哥,钰儿是不是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