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眉梢轻扬。
若换做他,在不动用秘法的情况下,一定不会以杀死一个敌人的代价被两个敌人拦腰分尸。
可令陈常惺瞳孔轻缩的是,王常靖竟根本没有任何改变攻势的意思,甚至手中的刀都没有半点停顿,就这么一刀越境劈下了拥有灵元六重境修为的黑衣人的脑袋。
与此同时,那两把雪灿灿的刀也分别劈在了他的身体两侧。
“嗤。”
两把白刀实实在在地劈进了王常靖的肉里。
两道血箭激射开来。
因为从小锤炼体魄的原因,这两刀并没有将王常靖的身体一分为二,尽管如此却也留下了两道比拇指还要宽的狰狞伤口。
任何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要跌落在地,或者丧失战斗力,可王常靖竟然在不借力的情况下凭空施展了一记鹞子翻身,仿佛身上没有半点伤势也似,动作凶狠且行云流水,反手一刀,又割下了两个大好头颅,这两人哪怕已死,眼睛里仍旧透着一股不敢置信的颜色。
很显然,他们不相信两刀没能劈开一具肉体凡胎。
他们也同样不相信,一个受了那么重伤势的人,竟然还能没事人也似凭空施展鹞子翻身,并冷静恐怖地挥出那致命一刀。
这样的狠人,他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也再也没必要见了。
陈常惺见王常靖似乎不是仅凭一口气支撑着身体,落地后又自柳诗诗身边游走守护起来,眼睛不由得轻轻眯了起来。
若是同等境界,同样背景,陈常惺自忖自己是万万不愿意招惹这样难缠的凶狠角色的。
这哪里是一个人,根本就是无上玄铁锻造的一具傀儡啊!
陈常惺打量王常靖的时候,王常靖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向他这边看了看。
王常靖的目光就像他的人一样,阴冷如野兽,没有半点人情味。
陈常惺昂了昂头,报以微笑。
王常靖眯了眯眼,没有理睬,只是一刀劈向了一个正持剑杀来的黑衣人,动作利落干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利落的动作,则要归功于他三年的军伍之旅。战场上,历来只有一招一式的杀人术,而没有半点花架子。
陈常惺对王常靖愈发感兴趣,对那尚未谋面的寒武宗老爷子,也生出了一股油然敬意。
王开心的刁蛮任性,王常靖的凶狠利落,仅从这两点,陈常惺就已明白了老爷子的良苦用心。
怎样魄力的人,才会因为“情义”二字,将亲孙子培养成这么一个杀人怪物?
陈常惺脑海中几乎已补出了一个画面:一位本该含饴弄孙的老人,一人一剑独守寒武宗,发须皆张,白袍猎猎,仰天长啸,纵身死道消,也要用残驱为后人挡出一条太平路!
那般气魄,才是大气魄!
一时间,陈常惺豪气顿生,只因对那素未谋面的老爷子心生钦佩,便决定再不做袖手旁观人,腾然起身,手腕一翻,念歌已入手中。
然而不等陈常惺有何作为,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陡然荡漾开来。
“嗯?”
陈常惺扬眉望去,却发现浑身是血的黑袍老人忽然发须皆张,状若癫狂,眼中满是豪情。
灵王境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这位护王家后人离城的寒武宗大长老,竟然在关键时刻突破,另外半只脚也踏进了灵王境,终成一位正儿八经的灵王。
这帮黑衣人中最强的也就是两个天行九重境修士,先前两人联手将大长老压制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此刻黑袍长老突破成灵王,两人联手,如何还能是他的对手?
黑袍老人仰天长啸,豪气冲大漠,龙头剑挽剑花如雪。
黑袍老人的忽然突破,令寒武宗一行人士气大增,连那八名寒武宗的普通弟子也壮了壮胆子,再次提剑杀了出去。
金属交击声不绝于耳,空旷死寂的大漠也仿佛生出了些生气。
“砰。”
一道娇小的身躯砸到了驴车上。
若是换作别的驴,哪怕是拥有上等妖兽血统的三阶蹴虎妖驴,被这么一砸也要惊得蹄子上扬。
可老驴虽然胆儿小,碰到一头老虎就吓得不轻,但要说被重物砸到,心中却生不出半点波澜。
为啥?
这一路上,陈常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驴车里的那位神仙,三番五次被莫名的气机轰飞,多次轰在驴车上。
刚开始老驴还会吓得乱哆嗦,后来习惯了被陈常惺砸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