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驾驶驴车,终于入了江东府城。
江东境历来以富庶著称,更何况此地还是江东中心第一城。
街道上虽不尽是路不拾遗者,却也没有衣不蔽体之人,甚至连路边的乞丐都不似别处乞丐一样叨扰路人,只是安静地蹲坐在墙角,或敲碗高歌,或拉弦卖唱,竟都有一手辅助乞讨的手艺,面前放的也不是残旧的破碗,而是江东西城民窑烧制的青瓷碗,干干净净,里面堆满了铜板与散碎银子。
富家子弟鲜衣怒马,疾驰于干净的青石板道路上,引得路人一阵唾骂。
富家子弟又如何?
宗门修士又如何?
诺达一个江东府城,最不缺少的就是有背景有关系的人,曾有人戏称,从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死十个人,最少有九个人后面有官府的关系,或者有修行宗门的关系。
在江东府城,姓许一位看似简单的卖菜老人,都是与城主府或者某些大宗门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
甲胄鲜明的江东卫,持戟佩刀,以一队十人的制式巡逻于城中。
在江东府城,城主府麾下足有一万江东卫,其中三千江东卫守卫城主府,一千江东卫守卫城门,剩下六千江东卫则分散城中各地巡逻,以保证江东府城的安全,维持江东府城的秩序。
城主府的光辉虽被单家遮盖住了,但能够经营诺大的江东府城三百年,城主府的能力与底蕴也是谁都不能小觑的。
光一万修士组成的江东卫,就不是什么势力都养得起的。
陈常惺驾驶驴车,走马观花,对于富庶的江东府城倒是没有太惊奇的看法,昔日的堂堂北极天域之主,见识何其多广?
陈常惺曾在一座建立在云端上的金色巍峨大殿与当世第一神将高歌痛饮,曾因护短前往东海深处最珠光宝气的龙宫里杀了个七进七出,还在号称天下第一城的秦王城城头雉堞上撒过尿,一泡尿浇灭了一座由阵法宗师精心研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焚天大阵……江东府城,虽然富饶地广,经济繁荣,却也无法令陈常惺的情绪出现多大的波折。
“哒哒哒!”
正当陈常惺还在想往日的辉煌时,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起。
数骑鲜衣怒马,挥鞭而过,撞翻了好些个没来及躲开的寻常百姓,引得一番唾骂,尽管陈常惺及时驾车躲避,仍有一头毛发柔顺发亮的四阶纯黑宝驹在从后方冲来的时候,撞到了马车的轱辘上,若不是陈常惺及时用灵气护住轱辘,整座驴车车厢都会被踢得粉碎。
四阶宝驹,就算只是代步工具,力量也是堪比天行境修士的存在了,普通车厢如何承受得住其凶猛一撞?
那撞到驴车的一骑猛地停下,宝驹上的骑士转过身来,俊朗的脸上满是怒容,一鞭子抽将过来,作势便要将这碍手碍脚的驴夫抽下车去。
陈常惺非但没有还手,反而不躲不避,任凭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抽飞了出去,撞碎了一个绸布摊子,惹得摊贩怪叫着跳窜向一旁。
那长鞭骑士按理说要将陈常惺活活抽死才解气,但似乎是因为其余同伴都已绝尘而去,不想太过掉队,冷哼一声“这一鞭子权当给你的教训”,然后便双腿一夹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洒脱威武的身影。
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这可怜的驴车夫,该不会被一鞭子抽死了吧?”
“刚才那个骑在黑马上的,可是童贯街上九龙宗的少宗主商九龙,一手鞭术出神入化,本身更是一位天行二重境修士,曾一鞭子隔着被褥抽死了三个赤着雪白身子躺在床上的快活楼名妓。”
“瞧这驴车夫风尘仆仆的,应该是从外地赶来谋生的吧?真是可怜啊,在江东府城,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喽。”
“呼。”
在周围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陈常惺一个鲤鱼打挺从绸缎里钻了出来,冲着那绸缎贩子报以歉意的微笑,扔了锭银子权当撕裂的绸缎的补偿,然后便在周围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回到了驴车车辕上,继续驱车前行。
“这家伙……被人打了,还笑得出?”
“他若是来江东府城谋生赚钱的,又岂会给那摊贩一锭银子?”
“这家伙……难道是被一鞭子打傻了?”
陈常惺驾驶驴车,在议论声中离去,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且不说他有九十枚四阶全属性灵铭符文可在一瞬间化作防御型灵铭符文护体,光因淬体灵液而淬炼出的堪比下品法宝的体魄,就能轻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