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也不理会老驴幽怨的眼神,纵身一跃跳到了老驴的背上,碎碎念起来。
“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些事情?她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不容易逃脱了她的魔爪,应该庆幸才对。我现在可不是那个能东海龙宫七进七出的陈大人了,而是区区一个天行境修士,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家主,短时间内哪儿能与她那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她要是不开心,动一动手指头,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再说了,她那么强大,谁还能困住她不成?既然之前看到的景象都仅仅是她的记忆而已,刚才看到的景象也应该只是她的记忆,而不是她正面对的情况。”
“只是……如果刚才那一幕,真是她现在面临的情况呢?”
“毕竟到了她这个境界,气机有灵啊……”
“那个地方,不是碎片区域又是什么哪里?”
“不不不!那一定不是她正在面临的情况,她那等神仙人物,白衣怎会成为血衣?”
“而且,就算她真的面临了那种情况,我区区一个天行境修士难道还帮得了她不成?”
“我现在要做的,是快些去南天境认亲啊。”
陈常惺抚摸着老驴的脑袋,自我催眠道:“老驴啊老驴,你说说我说得对不对?且不说她那等神仙人物会不会遇到危险,就算她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一个天行境修士也救不了她啊。那些可都是生死境的老家伙啊,吹一口气都能搞死我的存在!”
“每天只要她在,我动不动就要担心自己会被那道气机轰飞出去,简直提心吊胆,睡都睡不好啊。”
“以前老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现在呢?还得先询问她的意见才行,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活得憋屈不憋屈?”
“现在不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好时节吗?”
“她跟我们一起,只有不断对我们施威……哦不,你不能怪她,毕竟如果不是她的灵气护理,光吃我给你的灵丹,你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爆开了。”
“可是不管如何,只有蠢货才会回去!”
“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老驴可听不懂陈常惺在说些什么,只是垂着脑袋大步前进着。
它知道自己的任务,知道自己要做的不过是不断前进而已,别的事情就再也与它无关了。
老驴口中不知哪儿咬来的一根狗尾巴草,用嘴角不断地嚼着根茎,无忧无虑地驮着主人前行。
忽然间,陈常惺没来由地给了它一巴掌。
“啪。”
它幽怨地看向陈常惺,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陈常惺气急败坏地道:“他娘的,谁允许你驼老子走那么远的,快回去!那娘们儿,老子没到,你他娘可不准死了啊!”
老驴腹诽幽怨,但咬着狗尾巴草的嘴角轻轻咧开,竟似是在笑。
碎片区域深处。
白衣已成血衣。
十数位各家老祖宗,以及隐藏得很深的强横散修,将她团团围住。
一个身着金黄色道袍的男人扬了扬极淡的眉,淡淡地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一身修为想必来之不易。我奉劝你还是将生命铭符交出来,省得身死道消,白瞎了你师父对你的栽培。”
白衣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似是不屑,神情冷淡。
成名已久的鲤鱼城城主冷笑一声,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既然你找死,那今天就真的没人能救你了。”
黄山阁着蓑衣的二长老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一袭白衣,绝不会任由她带着生命铭符离开这里。
大家来这儿为的就是得到生命铭符,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此地有生命铭符,现在也是他们最容易得到生命铭符的时候,一旦消息传得全世界都是,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再想得到圣水铭符就几乎不可能了。
黄山阁在白玉境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要是放眼整个修行界,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从中原沃土赶来的二人也眯着眼睛,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她。
他们大老远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才是。
血衣飘飘,女子长身而立,目光清冷,手中只有一把孤零零的长剑。
这把剑不是当世名剑中的任何一把,看起来有些古朴,甚至有些老旧,之所以没有换,只因它是那一年那位陈境主登山拜访她师父时送她的见面礼。
当时还是个粉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