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送死的傻子。
陈常惺当然不是傻子。
只是无论猜到了陈常惺要以死换取家人生路的陈秋水等人,还是周围围观的散修看客们,都没有想到陈常惺的手段会这么强。
一个天行境修士,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便令陈家丧失了三十多位灵王战力,以及一位灵皇战力。
没错,陈常惺是借助外力了,但陈常惺借助的哪一样外力不是靠本事得到的?单单那两头石像貔貅,就不是一般人能“策反”的。
除此之外,陈常惺越境战斗的能力也实在堪称恐怖。
天行境修士,以一己之力杀去将近二十位灵王中,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还能杀得对方仅剩五人有一战之力,甚至其中三位高阶灵王都死的死逃的逃。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人们本以为这场戏会终止于陈家发动的第二轮进攻,现在看来,这个从穷乡僻壤杀来的年轻人,手段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多得多。
暗处的陈秋水眯起了眼睛,道:“看来,他还能再坚持一轮。”
白发中年人唏嘘道:“如果他是咱们哭字旗支脉的小辈,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一定要保下他。此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造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秋水道:“那个飘零的陈家,居然还能出这等后人,委实令人佩服,只是他此刻手段已用尽,两头石像貔貅已破碎不堪,陈家的第三轮攻势必然是由灵皇护卫发起的,他再不可能承受得住了。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我总觉得他还是胜券在握。”
白发中年人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向深不见底的陈家庭院,感慨道:“巧字旗支脉那位卧病在床多年的老爷子,看似是日落西山,其实却有大智慧。咱们哭字旗支脉的老爷子曾说过,当年暴字旗支脉的陈秋虹把陈秋意私下里迎娶青楼女子过门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陈家都丢尽了脸面。陈秋意一家本是必死无疑,甚至咱们老爷子都说如果发生在哭字旗支脉,他绝保不住他们的性命,可不知陈德礼老先生是怎么做的,竟能够让一向以军法治家的嫡系破天荒地放过他们一条命。老爷子一直说巧字旗那位是真正的老狐狸,说起心机智谋,总是自愧不如,日落西山的景象也只是装给别人看的,现在看来果真不假。如果我在陈德礼老先生的位子上,现在肯定已存不住气了,可那位老先生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只怕一开始就把事情的利弊全都想得一清二楚了,甚至早已想透了这件事情可能出现的几种结果出现后,应该如何解决。”
陈秋水微微沉思:“你说,那位老爷子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白发中年人道:“本来我认为会的,毕竟家族比个人更重要。但想起咱们哭字旗支脉老爷子的话后,我忽然觉得,那位有大智慧的老先生一定能找到既不让外人说闲话,又能保住此子性命的方法。”
陈秋水沉默,没有言语。
她静静地看着那个牵驴的青年,一时间感慨万千。
他是否早已算到老爷子不会让他死,所以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陈常惺可不了解爷爷的父亲陈德礼是个怎样的人,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绝对安全,对他来说唯一的出路还是完成自己的计划,然后一路杀到那位据说卧病在床多年的老爷子面前。
只是想要完成这个目标计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陈家府邸可不仅仅只有灵王打手,还有灵皇护卫。
随着第二轮攻势结束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忽然有二十多道人影飞奔而出。
这二十多人全都穿着巧字旗支脉护卫特制的黑色劲装,看起来飒爽干练。
当先一人黑衣银枪,横眉冷竖,喝道:“小子,念你与巧字旗支脉有些关系,你若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执迷不悟,就休怪我无情了!”
陈常惺的手轻轻地滑过老驴的脑袋,什么话都没有说,意思显而易见。
领头的护卫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我们作为陈家护卫,就只好依法而为了!”
话音一落,领头人身后的十多名护卫登时冲上前去。
十几位灵皇捉拿一个区区天行境修士,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陈常惺一声厉喝,身前登时白光暴盛!
下一刻,三百位散发着灵王气息的修士骤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轰!”
早已得到命令的三百灵王修士刚一出现就兴奋地杀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