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看着面前这位激动无比的老人,一时间也感慨无比。
生活在陈家这种大家族,当然有常人羡慕不来的光鲜亮丽,但表面光鲜的背后,却有着太多的无奈与辛酸。
陈德礼老爷子只有一儿一女,哥哥陈秋意与妹妹陈秋蓉从小一起长大,谁敢说他们关系不好?谁敢说他们做不到亲密无间?
可是陈秋意被驱逐出宗后,为了保住巧字旗支脉,陈秋蓉却与陈秋意断了联系一断就是数十年,甚至刚开始不敢派人护送陈秋意离开,唯恐被暴字旗支脉的陈秋虹抓到把柄,届时惹怒了嫡系,整个巧字旗支脉都将毁于一旦。
也许事情平息后,陈秋蓉私下里去寻过陈秋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南极天域无边无际,陈秋蓉纵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寻得到陈秋意的下落?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陈秋意的音讯,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府的人将陈常惺拦在外面。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以一己之力独闯整个巧字旗支脉陈府的孩子,竟然真能走到这一步吧?
陈秋蓉颤声道:“都还好吗?”
陈常惺知道她在问什么,想了想,终究老实地道:“奶奶离开陈家后,生小叔的时候难产去了。爷爷因为闭关修炼曾消失了十年时间,十年时间里,我父亲与我母亲被人暗杀身亡。”
“你父亲?”
陈秋蓉一震,道:“你父亲是?”
陈常惺道:“陈乐山。”
陈秋蓉身体再次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眼泪更加汹涌了。
她清楚地记得,陈秋意一家被驱逐出宗的时候,陈乐山已经七岁了。
那个孝顺、知礼、懂事的小家伙,直到离开都没有留下半滴眼泪,只是眼眶红红的,冲着她说“长大了一定会回来看姑姑”。
往事涌上心,陈秋蓉以泪洗面,不能自已。
陈秋蓉这些年来为陈家扛大鼎,简直操碎了心,身体本就不好,如今骤见陈常惺,情绪激动,身体随时可能垮掉,李恪隐忙冲着陈乐育道:“乐育,你先带着常惺去修养伤势,他受了不小的伤,我要扶你母亲进去休息了。”
“不用!”
陈秋蓉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伸手甩开了李恪隐搀扶她的双手,睁开眼后冲着陈常惺道:“孩子,你再给我说说你们离开之后的事情,我还能听,我还坚持得住。”
李恪隐叹道:“你虽坚持得住,这孩子却坚持不住了。你也是老眼昏花了,难道瞧不出这孩子已经第三次咽下涌上嗓子眼儿的血了?”
陈秋蓉先是一怔,接着倏地看向陈常惺,急切问道:“你受伤了?”
陈常惺嘴上没说什么,唇角却溢出血来。
陈秋蓉立马冲着陈乐育命令道:“乐育,无论花费多少代价,你一定要治好他!”
陈乐育恭声道:“放心吧母亲,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您先休息,想要知道大舅离开家之后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等这孩子修养好身体,当着您与老爷子的面一起说岂不是正好?”
陈秋蓉迫切地想要知道有关于陈秋意的事情,自己可以忍着不休息,但一看到陈常惺口吐鲜血,立马心疼无比,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终究还是被李恪隐搀扶进了屋子里休息去了。
修行家族之中总是有一些人需要牺牲。
这些人为了家族的发展,殚精竭虑,往往会荒废了修行,将家族操持了起来,自己却行将就木,十载阳寿也难续。
陈秋蓉被李恪隐搀扶进了屋子之后,陈乐育也带着陈常惺离开了庭院。
陈乐育摇头道:“虽然早知道母亲会激动伤身,却还是不得不将你带来与她一见。刚知道你来的时候,她表面上虽然镇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内心的激动,却是明眼人打眼就看得出的。常惺,等你修养好后,说起大舅的故事时,尽量挑一些不会让她太伤心的事情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常惺点头表示明白。
他刚才本想隐藏父亲死去的消息,就是怕眼前的老人太过激动,伤了身子,但纸包不住火,晚说不如早说。
这种大事是注定隐藏不住的,但一些小事却可以隐藏,陈常惺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得太轴。
陈乐育将陈常惺带到另一座庭院的一间雅致幽静的房间里休息,同时道:“弱水之精破碎,你身体内部遭受重创,不是简单的丹药就能够治疗好的。你的身体是怎么与弱水之精结合的,是你自己的秘密,我不想深究,如果你需要什么药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