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炽烈的光芒照射在高耸的天柱上,脚下大片纯白的曼陀罗华决然而美艳,洁白的光泽让人不敢直视。
我看着这光芒包裹下一片耀眼的白,眼里仅有的些许湿润都像是会在转眼被蒸发殆尽。
微微动弹双手,传来的却是阵阵撕裂灵魂的疼痛,他们顺着我的声音,一点点侵蚀着我仅有的坚持。
看向那被锁神钉穿透的手掌,暗红的血已有些干枯,但随着我的动作又蜿蜒下了新的殷红,顺着天柱蜿蜒而下,染红了那大片的纯白。
它们轻轻颤抖了两下,竟然盛开了大片鲜红,像极了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
我轻笑,血红的花朵开在这纯洁的神界天柱上,倒是有着另一种别样的美感,可惜无人懂得欣赏,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异端,就像我一样。
额间的发丝和着血液凝结贴在脸上,脖子上满是刺目的缕缕红痕,那是被锁链束缚后留下的印记,而留下这些的不是别人,正是台下冷眼瞧着我的神皇。
他杵着至高无上的神杖,就立在那群神族的最高处,目光满是冰寒,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我。
他似乎看到我的笑,微微皱起了眉头,握着神杖的手微微施力,束缚着我的锁链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迅速收拢,似乎要将我硬生生绞碎一般,我无力得发出一阵呻吟。
他丝毫未动,嘴角却微微上翘,声音却依旧带着不容违抗的魄力,“被废去神格之人还敢如此狂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疼痛使我的肉体开始虚弱,心中那名为恨的藤蔓,却不断包裹着我的心脏,留下一道道丑陋的疤痕。
我咧开嘴,苍白着脸大笑,“这神格是你给我的,你要便拿去,我绝无怨言。可是你欠我母亲的,也应该还上。”
他握着神杖手有些发白,我知道,他动怒了。
“魔神隐,我以刺杀神皇的罪责,惩罚你,废去神格,受七七四十九枚锁神钉之后,驱散魂魄,永不超生!”他冷哼,手中的神杖一指,天鼓便响了起来。
台上的那些神族全兴奋起来,因为很快,我这个所谓神魔两界最大的耻辱便会永远消失……
执行官从下方一跃而起,凌空立在我不远处的施刑台上,一抚袖便飞来一枚锁神钉。
那枚钉一下子刺进我的身体,巨大的痛楚西湖要将我淹没,我却依旧笑着,眼里依旧透着那股刺骨的恨。
我没有痛呼出声,似乎早已把疼痛麻木,这一路,我便是如此走来的不是么?
那是一双天底下最独特的眼,他带着水的柔情,又带着火的仇意,他带着满满的疼惜和决意,就这样望着我。
他的周身是死一般的沉默,笼罩在此时的大殿之上。他就站在那,一直看着我,直到我魂飞魄散,化为点点星末,消失在这天柱上……
……
隐的身体有些颤抖,她微微睁开眼,望着面前这粼粼的河水,刚刚,她又做了那个梦,每次醒来,唯一记得的却只剩下那双异色双瞳,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只是噩梦……”她喃喃得安慰自己,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笑容,随意得看着前方。
岸上喧闹声一直没有停下,正直小镇的花灯会,街头巷尾都挂满了彩灯。
对岸一群少男少女拿着河灯正在许愿,期盼着爱情的圆满。
那一盏盏小小的河灯满载着爱意朝着河流不断飘远,却有一两盏跑到了隐的跟前。
隐微微挑着眉,看着四下无人注意她,居然打起了河灯的主意。
她悄悄伸手,尽量得弯下腰,将轮椅向前靠了些,终于努力触到了那盏河灯。
未来得及将河灯收入怀中,只听见扑通一声,隐和她的轮椅便双双坠入了河中。
见到有人落水,对岸的欢呼瞬间变成了惊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一个少年纵身跃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漫过隐的头顶时,隐真的有些慌张,只是她天生双腿无力,根本无法游泳,只能一味往下沉。
不璃没想到会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遇到人落水,他没有想太多便下水将人捞了起来。
隐刚触到草地,便大口大口的咳嗽往外吐水,好一会儿才消停。
她大睁着好奇的眼,望着这个救了他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如冠玉,挺拔潇洒,在这样微凉的天气里却只穿了件兽毛的无袖马甲,露着结实的胸膛。
不璃原本还微微皱着眉,一抬头却看见隐那双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