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莞齐反问了一句,神色显出几分讥讽来:“我父母从前忠心为国,如今是什么下场?这便罢了,好,我凭我自己的军功为父母洗冤便是——可我又是什么下场?我打了好几年的仗,在战场上别人求生我求死,只盼能收复疆土,陛下开心了,能允我重查父母当年冤案——可是我与陆渝一同立功,我的功劳不比他少半分,可到了金銮殿之上,陛下又是怎么做的?我差点死在战场之上,换来的就是陛下亲自给我的夫君赐婚,再亲手断去我最后的希望。”
“殿下,我知晓这番话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把我拉出去斩立决也不为过。可我仍然想问一句——生在奉国,生为女子,忠君报国到底有何用?”
慕莞齐一连串说了这许多话,信手拿起杯盏,猛灌了几大口,才稍稍憋下眼底的湿意。
凌舒止有片刻的怔愣,眼中翻滚着莫名的情绪,许久,他才轻轻说了一句:
“慕将军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本王向你保证,倘若此次北疆取胜,本王会亲自向陛下请旨,彻查当年一案。”
他没有责怪慕莞齐言语僭越,也没有问她究竟何出此言。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眼前传闻中英气不凡的女子,却莫名知晓了她心中伤悲。她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可是却好像有很多人都对不起她。
慕莞齐这才艰难抽出思绪,缓缓问了他一句:“当真?”
“当真。”
慕莞齐怔怔的,旋即扭过头去,许久,她听到自己轻轻说了一句:“好。”
她忽然想到一事,问:“你向陛下提议带我一起,陛下竟就同意了么?”
凌舒止疑惑:“为何不同意?”
“陛下当日允我和离,都要你答应娶完颜姑娘才肯松口。如今征战一去不知道多久,陛下怎么这般放心你我二人同行?”
慕莞齐说完,顿了顿,随即感到一阵古怪的气氛在屋里蔓延。
这么多时日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谈论起那场轰轰烈烈的绯闻。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烛火熹微,相望而坐。
逼仄的寝屋,朦胧的气氛,两人讨论着这样暧昧的话题。
慕莞齐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是我失言.....”
“无妨。”凌舒止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因为陛下最开始,的确不同意。”
慕莞齐惊诧的抬起头:“所以....”
“所以本王向陛下允诺,带兵大胜之日,便是我娶亲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