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王退婚另娶,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先是镇国公上朝的时候,被几个素来政见不合的同僚调侃嘲讽:
“啧啧,板上钉钉的婚事都能黄,国公大人这回没能攀上皇家,怪不得这几天脸色都难看起来咯。”
镇国公气得面色愈发铁青。
再是陆渝去宫里的库房借一幅山水画临摹,连看守库房的侍卫都八卦的凑上来:
“陆将军,您的前妻马上就要嫁给宜王殿下了,这事儿您可知道?”
陆渝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
所有人都在为着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震惊,却不见凌舒止在一个静谧的午后,悄然前往紫宸殿。
“儿臣多谢婉母妃。”他双手抱拳,言辞恳切。
彼时婉贵妃正在临摹字帖,宣纸上的簪花小楷就与她本人一般艳逸飘然。
见得凌舒止过来,她神色未改分毫,只轻飘飘的问:“谢我做什么。”
凌舒止敛首,说道:“谢婉母妃,让儿臣不至于错过意中人。”
婉贵妃这才笑了笑,而后娟娟然放下笔:
“此事,本宫亦有自己的私心,所以也谈不上谢不谢的,只是....”
她顿了顿,随后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晚针对你新妇的究竟是何人,想必你心知肚明。”
都是聪明人,也没必要兜圈子,见得凌舒止默然的神色,婉贵妃再次开口:
“你非皇后亲子,可慕姑娘却是你相守后半生的妻眷,孰轻孰重,你心里该明白。”
凌舒止垂眸,静静看着她,眸中不由得含了分探究:
“婉母妃何出此言?”
“没什么。”婉贵妃却是收回了目光,旋即恢复了往日一贯的慵懒神色:
“只是觉得你的养母害了你的未婚妻,你不该置身事外。”
“儿臣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凌舒止抿着唇:“此事,儿臣一定会给莞齐一个交代。”
他字字坚决,言语郑重。
婉贵妃默默望了他良久,旋即柔婉一笑:“那本宫便静候佳音了。”
虽说引得朝野震动,可这桩亲事得了陛下亲旨,竟就这么热热闹闹的筹办了起来。
文武百官看在眼里,心下愈发觉得胡闹。陛下再怎么宠爱宜王殿下,却也实在是过于溺子无方。
唯有凌舒止真切的喜悦着,聘礼与嫁妆悉数亲自过目。
是了,慕莞齐没有母家可倚仗,因此他除了备下几十车聘礼之外,还又为她准备了嫁妆。
慕莞齐看在眼里,甚是动容,心都不免软了几分。
可眼下,还有另一件值得忧虑的事情。
于是在又一次的解毒时,她细细为他落着针,而后问道:
“我明明都说过了,你的毒尚未清理完全,怎能在此事意气用事?”
她担忧的看着凌舒止,手下愈发谨慎。毕竟如今没了退路,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
凌舒止笑:“属实是没想到七弟会整这一出,我若再不提亲,你便被娶走了,到时候我上哪哭去。”
慕莞齐闻言也笑,毕竟昭王此举,确实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凌舒止轻轻垂眸,叹息一声,又说道:“也不全是因着七弟的缘故....我前几日里便在想,是否该早些向你提亲。”
慕莞齐闻言,倒是疑惑了起来:“为何?”
凌舒止看着她,目光深邃,里面似藏着万千思绪:
“你一直让我不要意气用事。无非是担心万一解毒失败,起码还能有完颜初这个退路。”
“可是....”他默了默,说道:“就算解毒真的失败....难道我便真要为了这个退路,不得已娶完颜初为妻么?”
说完,他自己便先否认了起来:“不会,绝对不会。那时候我真的在想,我宁愿一死,也绝不可能迎娶完颜初。”
“既然总归是不可能,我又何必顾虑那么多?不如早些把你娶回来才是正理。”
凌舒止语气松快的说着,落在慕莞齐耳中,登时心中大动。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
她的眼眶忽然就有些发酸,一股莫名的思潮卷席,狠狠击中她的心脏。
“对了,婚期已经定了,在下个月底。”
听得凌舒止说婚期已定,慕莞齐这才回过神来,而后点点头,旋即笑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