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正前往桑白的营帐。她正走到门口,桑白营帐的红帘被人掀了起来,有个女子走了出来。她身穿一身红袍,头发与红绳缠绕成麻花辫,腰间别着一个罕见的紫色玉佩,乌黑的眉毛与一双有神的桃花眼。明明看着这个女子热烈泼辣,却让人感觉难以靠近。
这是桑晚第一次在顾明悟的军营中见到女子,自是盯了她好一会。那个女子的目光亦是向她看来,而后可能觉得尴尬便移开了目光。
“柳神医,好久不见。”她们往话语方向望去,只见裴许将剑收进剑鞘,向这边走来。
柳温予将披散在身前的头发勾到身后,站定等着裴许走进。
“告诉顾明悟,我所求之事改成每月初三了,让他可别忘了。”柳温予边说边把手中的药箱递到裴许手上。随后她披上了斗篷,将自己的面部遮了起来便上了马车。这一件件事行云流水,毫无一点拖沓。
桑晚虽有些许疑惑,但先看自己阿兄要紧,她转头往桑白营帐走去。
桑白见出现的是桑晚,欢喜的不得了,他光顾着起身迎接,浑然忘了伤口的存在。
营帐里传来一声喊叫...
桑白捂着伤口,又喜又悲得看着桑晚。明明很痛,却一直嘟囔着让桑晚在他面前多转几圈,看看有没有伤口。见到完好无损得桑晚,桑白的心总算放下了,他得身子仿佛没了支撑点,立马平躺回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我一大丈夫,还保护不了你们两个女子,悠然一定会怪我吧。”桑白说完,嘴角地弧度不自觉地向下了几分。
桑晚愣了愣,立马反驳道“阿兄这样说悠然才会真的生气,”桑白微微侧头“你把我们之间得关系看得太浅薄了。”桑晚接着说着。她坐在桑白的床边,望着这个几乎快被纱布包满的身体,眼睛都变得湿润了起来。今日她若不是亲眼见到,定想不到桑白这一身伤疤,之前他在战场时,定也像现在这样报喜不报忧。
儿时,桑白自小就比其他孩子成熟些,万事都有自己主意。桑晚六岁时羡慕隔壁孩童家中的秋千,每次路过都会多留意几眼。直到那日回家,她见到自己院中有个一摸一样甚至更为精美的秋千,它就这么静静地放置在草地的正中央,后来这才知,那是桑白自己寻来的材料,耗费半旬亲手打造的。桑白甚至不让大家看他的手,因为上边布满了茧子和划伤,桑卫臣看到的时候不禁热泪盈眶,他一边给桑白擦伤一边问他疼不疼,桑白却始终摇着头,还笑着给桑卫臣讲述制作的过程。
从那之后,微风吹来,荡漾的不只是院中秋千了,还有桑晚在回忆时心中的涟漪。
思绪收回,桑晚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
“阿兄...”“嗯?”
“谢谢你。”
“傻姑娘。”桑白嗤笑了一声,轻轻摸着桑晚的头,还故意拨弄乱了她额间的秀发,“我不管你谁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