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真是没办法。
李过、不,李自成说的对,杨鹤被定为死罪,自己从魏珏变成李珏,并在绥德抢劫一事,若是被人落实了,杨鹤立马会被斩立决。
杨鹤被斩立决,自己和老侄也永远不能出头露面了。
不要以为世道乱了,就没有人计较这些事。魏忠贤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说不定哪位就会盯着此事,非要把阉犯余孽抓捕归案泄愤呢。
这样的人肯定有,记仇会记一辈子。即使是仇人已经死了,也会把火气撒在与仇人有关的人头上。
魏忠贤害了那么多人,这当中如果有人发现本来被判罚去戍边的人,竟然去做了驿卒,说不定会详查此事。
这样一来,自己和老侄子即使回到肃宁,好像也会终日提心吊胆的。
看来,肃宁还真的是回不去了。
杨总兵这里也不能呆了,没理由再赖在这里。
还有,没有吃人肉的勇气,那就不要去做流民。
想来想去,李珏觉得自己反而是无路可走,只能去做贼寇了。
他娘的,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智商不够用啊!
“李爷,我叔父说,这世道,穷人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做贼寇……”
这话不假,李自成已经亲身体验过其它道路了。
可自己是穷人吗?
手中有上万两银子,麾下有近百名亲兵,这怎么会是穷人呢?
可这样的穷人还真的只有做贼寇一条路可走。而且,这还是一条最合适的路。
李珏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现成的贼寇。
无官职,也不是边军小旗,手里有钱,还有近百人的亲兵,这不是贼寇又是什么?
难道是大户吗?
想到绥德被李自成等人抢了的那些大户,李珏心说这年头做大户是很危险的。
特别是在陕西做大户,那更危险。
“李爷,别犹豫了,想想我三人在米脂分吃一碗面的情义,我怎么忍心把李爷留在这里……”
李珏相信,这是李过的真心话,而不是传的李自成的话。
“身在大明,如同浮萍。虽是振衣作响,奈何那点钱也不够啊!”
想到依赖自己的那些人,想到陕西的百姓,想到这大明,李珏终于下了决心,决定跟李过走。
“去,把郝摇旗等人都叫来……”
这天半夜时分,李珏带着所有的手下,包括那六百只认钱不认人的前驿卒和前边卒,趁着夜色离开了金县。
杨总兵和梅巡抚得知李珏离开的消息后,两人都显得很平静。
毕竟,李珏他们是顺路带着的人,什么时候离开都由着他们。
但得知那六百多前驿卒和前边卒也被带走了以后,两人顿时生出一个不好的感觉。
“这李公子莫非要从贼乎?”
梅巡抚点点头,道:“定然是。”
两人都很明白,养人就要花钱,没钱肯定要做贼寇。
杨总兵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据杨鹤说,这李公子也是忠良之后,其父也是被魏忠贤所害,不知他为何要如此做……”
不等杨总兵说完,梅巡抚就皱起了眉头,心说我听到的怎么不是这个样子?
据说,皇帝看了杨鹤给李珏请功的奏疏后,就命吏部查找李珏的生父是哪一位臣子,估计是想给那位大臣平反昭雪。
结果,吏部的官员查来查去,发现这李珏不但不是忠良之后,还得阉犯余孽,是发往边关戍边的罪人。
就是不知道这李珏、或者说是魏珏,为何成了訚川驿的驿卒,还成了什么忠良之后。
杨鹤被定为死罪,与这件事也有一点关系。
毕竟,认阉犯余孽做义子,那是你自己眼瞎。
好在杨鹤一人担下所有罪名,皇帝也没有深究此事。
然而,确实如李自成所说的那样,朝中有被魏忠贤害苦了的人,放风说要清除阉犯余孽……
两人都是听说的,也都不好反驳对方。所以,两人就各想个的。
但六百前驿卒和前边卒离开军伍,两人却都很是满意,觉得李珏临走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什么?被人偷兵竟然还满意,还是做好事,难道这两位脑子是进水了吗?
实则不然。
陕西边军奉檄调入京勤王,这一路上粮草根本接济不上。
而士卒行军辛苦,又要抬着铳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