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位粮长窃窃私语的时候,张火火来了。
他挤出人群,走到张粮长面前后,说道:“六叔,我说什么来着,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被官军祸祸成什么样子了……”
“一粒粮食一颗人头,官军是要把你们杀干净啊!”
张火火的语气很是夸张,几位粮长都是看着他,觉得这位穿着官军甲衣的把总,好像更像是一名贼寇啊!
谁都知道,这年头不能看穿的是什么,官军从贼的也很多,流民也有穿了官军的衣甲,操刀做了贼寇的。
这几人现在觉得,就是张家寨子这里还安全些。毕竟,张家寨子的年轻后生多一点,又大多是猎户。
可张火火告诉他们,官军早晚还要来,不管他是官军还是贼寇,官军都会来。
几位粮长都深信不疑,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觉得张家寨子的地势好,寨墙也牢固一些,说不定官军进不来。
可不让官军进来,那就是造反。
几位粮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火火看他们还在犹豫,就掏出他那颗关防,说道:“看到了吧,洪大帅给的官印,许诺我以后能做参将。”
几人看着那颗官印,不知道张火火要做什么。
“乡亲们过不上好日子,我做这参将有什么意思?”
众人都是眼神幽怨的看着他,心说你等不来的时候,我等还是能凑合着活下去的。
“咱们这些村寨,自唐宋时期就有了。虽然不是很富足,可日子还能讲究过下去,遇到风调雨顺的好年头,也能吃几顿饱饭,喝上几碗羊杂汤。”
“可你等看看现在,乡亲们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我的老娘都瘦的跟棍棍似的了……”
“如此下去,即使官军不来,即使贼寇不来,你等也会饿死在这里。”
张火火又看向张粮长,道:“我离家时,寨子里的羊还算的上肥美,可你刚才给我等吃的那些羊,竟然瘦的没肉,吃起来已经不是那个味了,真的不值一两银子啊……”
张粮长哼了一声,道:“这年头,人都没得吃,羊哪里有得吃。”
张火火笑道:“六叔说的对,人没得吃,那就找吃的。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已经从贼,此次回来,就是奉了大首领的军令,保护你等,不让洪承畴这个老狐狸从这里拿到粮食……”
果然是做了贼寇!
张粮长在心里说着,反而觉得有点坦然了。
贼寇的名声也不好,也经常祸祸百姓。可张火火这个怂娃子,吃羊是给钱的。
就在他上到寨墙上的时候,一名后生偷偷告诉他,张火火问他杀了几只羊,然后按照一两银子一只的价钱,给了他钱。
官军不好,贼寇也不好。但张老三这个贼寇毕竟是自家人,张粮长就偏向于张老三他们了。
起事就起事,造反就造反。反正官军来了,把粮食全部拿走,寨子里的人肯定会去做流民,或者是去做贼寇。
“三娃子,你先前说,帮我们守寨子,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六叔,赶紧把后生们都喊来,我要为乡亲们守住寨子……”
此地乡民尚武,而且多猎户。不多时,五六百青年后生就拿着弓弩刀枪等,站在了张火火面前。
张火火看了看这些人,心说这下子火器营有人了。
大首领只封自己是火器营的首领,可自己手下只有百十人,别人害怕被火药炸死,都不肯跟着自己摆弄火器。
火器多好啊,特别是大首领那里还有秘方,这火药的威力,要比先前的厉害多了。
同样的药量,离的近一些,竟然可以透甲。
这就厉害了,大首领就是雷神下凡啊!
张火火看到有人拿着火铳,心说连年战事,此处又是三边之地,官军的火器流落在民间的不少啊!
看到火器,张火火就两眼放光。只见他走到拿着火铳的那几名后生面前,说道:“你等用过这东西吗?会用吗……”
于是,张火火就开始教这几位如何用这种火铳。
看到张火火对火铳很感兴趣,一位后生就喊道:“张老三,寨墙上还有两尊老榆树炮,你可敢用?”
张火火一听有老榆树炮,顿时更来了精神,心说这地方竟然还有老榆树炮,这可太好了。
“在哪里在哪里……”
几位后生领着他来到寨墙上,只见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