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王，我听说你扩军的手段很高明，是不是给我等说一说，你是如何扩军的。”
张献忠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扩军这件事，在座的贼寇首领，没有一个敢跟他比。
所以，他虽然先前跟着高迎祥，后来自领一军以后，手下的军队数量，很快就超过了高迎祥的人马。
“大首领，说起这件事来，我老张就要多说几句了。”
“请说，我等都想听一听。”
张献忠捋了捋长须，很是得意地说道：“诸位都是知道的，这百姓当中，有的人是不肯与咱们为伍的，觉得做贼寇很丢人。
有的就更过分了，他们做了贼寇，还把脸涂黑，生怕有人认出他们来------”
说的这里的时候，坐在张献忠身边的高迎祥，便是狠狠地在他的小腿肚子上拧了一把。
“哎呦，高闯王，你拧我作甚？”
高迎祥也不说话，只是装作无事人一样，看着亭子那边。
张献忠看了高迎祥一眼，继续说道：“这些涂黑脸面的家伙，想来心里还有留后路的想法、哎呦！”
这一次，张献忠喊的声音格外大。
张献忠火了，低头看着高迎祥，喊道：“高闯王，我敬你是我先前的头领，凡事都让你三分。今日你为何一遍又一遍的拧我？莫非我说的这些你不高兴吗？”
高迎祥依然不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大首领不喜欢听脸面涂黑的话。”
“啊？”
张献忠愣了一下，随之看向李定国这边。
李定国面无表情，张献忠便明白了，自己怕是揭了大首领的逆鳞。
张献忠不知道啊，不知道李定国在张家寨子涂黑脸面的事情。
就是高迎祥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大首领涂黑脸面，就是不想让他认出来，大首领李定国就是当年那个指使他手下的人，杀了他的亲兵，并只给他留下一匹马的那个边军小卒。
当然，得知真相以后，高迎祥只是哈哈大笑，觉得这大首领很有意思罢了。
怪不得觉得这大首领有点熟悉，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长得很是秀气，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的那个小卒。
当时，自己就觉得这小卒不是一般人，李自成是边军把总，这小卒只是李自成的手下，却事事不用看李自成的脸色。
现在，当年的小卒成了大首领，自己没有看错人啊！
这个八大王口无遮拦，竟然敢说贼寇涂黑脸面，是为了留后路。
大首领涂黑脸面，那不是为了留后路，他是怕自己认出他来，然后就不专心打仗。
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大首领也不是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要是大首领肯给自己留后路，就不会坑了两任三边总督，弄得朝廷的邸报上，非说大首领是魏阉余党。
这是妥妥的造谣，朝廷这样做，就是为了诋毁大首领的名声。
朝廷诋毁大首领，你张献忠也说涂黑脸面的贼寇都是给自己留后路，我不拧你我拧谁？
其实，张献忠说的没错，高迎祥只是怕李定国尴尬。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提醒张献忠。
“想必大首领也曾涂黑过脸面，嘿嘿，我老张不知道，请大首领莫要见怪，我是个粗人。
当年，我跟着高闯王的时候，也曾涂黑过脸面，嘿嘿------”
张献忠不好意思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很恭敬。
李定国摆摆手，意思是不介意。
“八大王，在座的很多人都做过涂黑脸一事。八大王说他们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倒也没有说错。
然而，八大王想过没有，他们为何现在不涂黑脸了。”
来黄龙山聚首的贼寇很多，一个涂黑脸的也没有。
张献忠说道：“这不是咱们打败了洪承畴，咱们壮大了，已经不怕官军了，自然就不用留后路了嘛。”
咱们？
很多贼寇都在心里笑了，觉得这张献忠真的不要脸，硬往自己身上贴金啊！
大首领带着高迎祥所部，王左挂所部在冰天雪地里给洪承畴的人净身的时候，你八大王还不知道躲在哪位婆姨的被窝里使劲呢！
真的是不要脸啊！
众贼寇都朝着张献忠露出不齿的样子。
谁知李定国却笑了笑说道：“八大王说的没错，咱们打败了洪承畴，确实是不怕官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