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秋意终于明白,一向连宣和郡主都不怎么放在眼中的沈怜,竟然如此的忌讳苏玉徽了。
她没有正面的跟苏玉徽交锋过,她本是从晋候府上出来的人,昔年伺候在谢婉身边的时候她性格温和,说好听点的是贤良淑德,难听点就是愚蠢至极,不然也不会让沈怜爬上了相爷的床让自己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她和沈怜昔年同是埋在晋候府的眼线,却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命运却是如此天壤之别。
论手段,她比不过沈怜她认输,但是对于谢婉,她多是不屑了。
高贵的出身如何,美丽的容貌、惊人的才情又能如何,善良的本性带给她的不过是灭顶之灾罢了。
谢婉如此,她的儿子也是如此,放着相府的公子不做,因为一时置气最终沦落到那般落魄,倒让沈怜母子占尽了便宜。
是以,对于这个美貌、颇有几分心机,从庄子里回到苏家的二小姐,起初她是看不上的。
毕竟谢婉的女儿,若是跟她母亲一样心慈手软有无谓的善良,怎么斗得过心狠手辣的沈怜。
但是第一次正面交锋,秋意惊觉苏玉徽与她的母亲和兄长不同。
她看似柔弱心软——同她母亲和兄长一样,但是骨子里却有一种决绝的狠劲,让人心惊。
沈怜这次遇到强劲对手了,秋意心中转过了几番思量,是以一改方才色厉内荏模样,笑着同苏玉徽道:“是奴婢多嘴了,这官府的事,咱们后宅的人是议论不得的。”
她四两拨千斤,想将此事给绕过去,却不曾想苏玉徽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她冷冷的觑了沈怜一眼,丝毫不顾及她是沈怜身边人的脸面道:“秋意姑姑的意思是我兄长的事你这个做奴才的能议论,我这做主子的连提都不能提了?”
秋意此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一方面是被苏玉徽这般当众落了脸面给气的,另一方面也未曾想到苏玉徽这般难缠,竟揪着这个事就不放了。
若是平日里难还容得下苏玉徽这般嚣张,还不是因为苏瑾瑜的事惹了相爷不悦,沈怜暂时不好明处为难苏玉徽!
此时在苏玉徽一番胡搅蛮缠之下秋意已忘记了前来试探苏玉徽的目的,受了一肚子气只能咽下,脸上的笑意如今只能勉强的维持了,同苏玉徽道:“是奴婢多言了还请小姐恕罪。”
一面又道:“前些时日宫里面赏了些玫瑰露,夫人让奴婢来看望二小姐的时候送些过来给您,这不,光顾着说话倒是忘记了正事。”
话音落下,苏玉徽才注意到她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捧着一个红色匣子,匣子中摆放了三个巴掌大小的琉璃瓶,里面盛放着颜色鲜艳的玫瑰露,娇艳欲滴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苏玉徽的看了一眼便让碧烟给收了起来,收了脸上的怒意淡淡同秋意道:“夫人有心了,还请姑姑替我谢过夫人。”
她与沈怜各自视其为眼中钉,但是不知这沈怜是因为城府太深还是什么缘故,不管她如何的落沈怜面子,可是她还依旧要将面子上的功夫做的漂亮。
秋意虽然气苏玉徽这般不冷不淡的态度,但到底跟在沈怜身边这么些年城府自然非同一般,道:“小姐不必多礼。对了……”
她似是想到什么又道:“夫人知道小姐不喜欢梅花,冬日里花少,房间不摆花总是稍嫌冷清。前些时日花房的花匠种的山丹百合开花了,颜色好看又喜庆,花香又好闻,夫人便也让奴婢分了几枝送来……”
苏玉徽看向她的身后,却见另有一个丫鬟手中捧着几枝花,那花花冠似珊瑚,色泽鲜艳,味道不淡不浓,比一般百合品相好的多。
苏玉徽平淡的眼中多了几分欢喜之意,对碧烟道:“收下吧。”
见东西都送到了,秋意便就带着人告退了,苏玉徽也没多与她客套。
待出了门,秋意故意在门外停了片刻,却听里面苏玉徽吩咐碧烟道:“将这玫瑰露锁到库房去,那百合寻个花瓶供起来。”
苏玉徽似是很喜欢那山丹百合一般,想了想又嘱咐碧烟道:“去将库房里那琉璃瓶拿出来,直接将这百合花供在房间内吧。”
见苏玉徽对那百合花爱不释手,秋意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隐秘的笑容,只觉得在这霁月居的气总算是没白受,快步的走了回去同沈怜复命去了。
锦绣阁中。
“奴婢去霁月居没打探到别的什么,想要带人闯进去,那二小姐就回来了。”秋意道,“不过,东西都已经送到了。”
闻言,沈怜原本板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