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双眼,那一种温热的触感,让苏玉徽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明明……她见过尸体无数,比这样死状更为恐怖千万倍的她也见过,眼睛眨都未曾眨一下。她也并非是良善之辈,也曾杀过人,可是为何,在看见安敏——曾经将她视之为最大仇敌之人的尸体的时候,竟不敢再看第二眼。
将安敏的眼合上,苏玉徽便就别开了眼,身后蔷薇的声音道:“主子还是太心善了。”
苏玉徽脸上的神情凝了凝,喟叹一声道,“若我是心善之人,便该留她一条性命。”
蔷薇“哼”了一声,道:“若仅仅因为所谓的血脉亲情,对三番两次至其死地的人依旧留情,那不是心善,而是蠢!”
苏玉徽走到天牢门口,对蔷薇道:“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没什么,就当是昔年你帮我杀了银铃的报答。”
此时苏玉徽才注意到,命运竟然如此的巧合,关押安敏的天牢,竟是昔年关押银铃的那个。
苏玉徽的目光,透过那天窗照进来的微弱光线,似是看向了那遥远的远方,“我和安敏自小关系不亲厚、再隔着那么多的血海深仇,我原本以为可以毫不手软的。但是没想到,真的将鸩酒拿出来的这一刻,我却犹豫、下不了手……”
蔷薇安慰道:“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主子不忍也是常态。”
苏玉徽回头看向蔷薇,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不定,她说道:“我对安敏尚且如此,那赵肃对徽宗呢?真的到了兵刃相交的一天,他真的能狠心吗?”
苏玉徽似是在问蔷薇,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