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女人开口,一辆加速的货车忽然像失控的野兽,直冲而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聚住,顾淮年眉头紧皱,双手拼命地去打方向盘,往一旁的丛林里拐去,低声咒骂了一句,“畜牲。”
货车摇摇欲坠,偏偏速度惊人,即使顾淮年竭力地去拐,两辆车还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在路中央猛烈地相撞。
巨大的冲击力使顾淮年感觉到头昏脑胀,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耳边充斥着玻璃破碎的轰鸣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顾淮年努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车外,警鸣声、尖叫声此起彼伏,顾淮年强撑着转过头,看着额头上也都是伤的女人,唇角染着血笑,“不好意思啊,连累到你了。”
“顾淮年……”
……
接连不断的电话吵醒了姜青栀,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接通,那头的女人噼里啪啦地骂她,“姜青栀,你死哪去了?淮年生死未卜,你不接电话是在做什么?”
“日子能过不能过的话早点离了,省的因为你的缘故淮年总是受伤……”
后面难听的话姜青栀再听不下去了,她又看了一眼屏幕,是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但声音很熟悉,像极了平日里不健谈的白敏静。
顾淮年的亲妈。
“你死了吗?姜青栀,一句话都不说,教养让狗吃了?”
“你们姜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女人的话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不断射出,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姜青栀抿了抿唇,其实顾家除了老爷子,所有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她的存在是所有人的绊脚石。
“对不起,妈,淮年在哪?我马上去。”姜青栀垂下眼眸。
女人继续尖酸刻薄挖苦她,“不是陪你去医院了吗?怎么会把自己弄进医院?”
“你们姜家人不是从小就教你如何勾引男人,连这点看住男人的本事都没有?”
姜青栀沉默下来,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不听她尖酸刻薄的话。
那边似乎有人说了句“说正事”,女人顿了顿才继续,“颐德医院1205。”
“啪——”
电话被挂断了,姜青栀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还穿着那件墨绿色的旗袍,简单地画了个淡妆,看起来简单而又不失大方。
她赶过去时外面椅子的人坐了一堆,听见脚步声时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她有些心虚地抱着一束花进退维谷。
“哟,大小姐才起来,丈夫都进医院了,妻子才来呢?”白敏静先发了难。
“对不起,妈。”姜青栀低下头去道歉。
“别叫我妈,你们姜家人没教养的很呢,我可受不起你这声妈。”
顾老太太嗤笑一声,鄙夷地扫她一眼,“我们顾家人可配不上你们姜家人,还是等淮年醒了早点离婚吧。”
“不知道老爷子中了你的什么迷魂汤,非逼着淮年娶你。”
“……”
姜青栀抿着唇,辱骂声一声接一声,她的心脏也跟着一紧又一紧。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及时出来拯救了她,“你好,谁是病人家属?”
“我们是。”
“病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你们进去看看吧。”
顾家人一哄而上,姜青栀默默地跟在后面,一时间甚至有着羡慕顾淮年,一出事身边有这么多人关心她。
如果是她的话……恐怕无人问津吧。
她刚踏进门,先听到顾淮年憔悴的声音,“妈,奶奶,音音没事吧。”
白敏静皱了皱眉,拉了拉他的被子装模作样,“刚一醒来就关心别人,怎么不先关心关心自己?”
“妈!”顾淮年嗓音喑哑,眉头紧皱,但眼里满是固执,“你知道的,音音是我的命!”
“好了好了,她在隔壁病房呢,比你醒来的早一点,说要来看你,我让她好好养伤呢。”
白敏静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拍了拍顾淮年的被子安抚他的情绪。
这时候顾淮年好像才看到角落里的姜青栀,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你来。”
姜青栀刚想要抬脚,有人从身后推了她一把,高跟鞋一个踉跄,径直扑倒了顾淮年的床上,顾淮年皱起了眉头。
挖苦她,“你馋男人馋疯了?姜青栀。”
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