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齐翊宸瞒着所有人第一次偷偷外出,那时少年对王宫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和新鲜,走街沿巷的叫卖声,敲锣打鼓的招呼声。
这些都是那个逼仄的王室里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正逢遇到m国民间百年一遇的花灯节,外面人来人往,车马拥挤地水泄不通,人挤人挤得喘不过气来,齐翊宸也不觉得烦躁。
反而觉得这才应该是一个国家欣欣向荣的象征。
可花灯满簇,对王室虎视眈眈的叛乱分子早已经盯上了孤身一人的太子,隐藏在人群中只等着人潮混乱中冲杀出来。
齐翊宸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往后退了退,一只匕首忽然抵在他的大动脉上,“得罪了,太子殿下。”
一群黑衣人将他围堵在一个没有人路过的角落。
“王室的防城图在哪?太子殿下。”匕首上面泛着锋利的光,一点一点滑破齐翊宸的脸颊,渗出鲜血来。
齐翊宸半眯着眼,即使此刻已经处于绝境之地,依然面不改色,几乎可以听见咬着牙的声音,“我不知道。”
“啧,不愧是太子殿下,硬骨头。”
匕首缓慢地滑破他的皮肤,一层白皮掉落在地,露出模糊的血肉来,多看一眼都觉得令人触目惊心。
但齐翊宸始终咬着牙,死死地瞪着这群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
“砰”的一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他们听到有人出了声,“太子殿下在那里。”
紧接着,一群黑衣人对视一眼,眼里滑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地松开齐翊宸,匕首捅进他的脸里,昭然若揭地扎在他的骨肉里。
明晃晃地挑衅。
齐翊宸跌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淌着血的脸,倚靠在后背的栏杆上,等着人来救他。
但来的人并不如他所想的是王室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叼着棒棒糖的女人,目光透亮澄澈,靠近半蹲下来看见他的样子时皱了皱眉。
明明身后只跟着两个人,步伐却像是千军万马一样。
倏地,她抬起手一把抽掉扎在他脸上的匕首,鲜血溅在她脸上。
女人脸上没有半点嫌弃,抬手用胳膊擦拭了下脸上的血,向跟着她的人伸出手,“药。”
药粉递到她手里,女人半蹲下身,垂着眸小心翼翼地怕伤到她,动作轻柔认真,等到脸上上了药之后,齐翊宸奇异地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他睁开有些红的眼,用力去记住女人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清月。”女人垂眸擦拭了下手上沾到的药粉,半眯着眼笑着看他,“好啦,我们也要走了,太子殿下早日回宫远离危险吧。”
撂完这句话,女人起了身就想走。
可走了几步后她又回了头,拧着眉带着几分为难,“我现在将你丢在这,一会你不会就送命了吧。”
齐翊宸没动,脸上一阵酥痒感传来,难得有兴趣跟她开个玩笑,“那麻烦小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女人拧了下眉,嘟囔一声,“真麻烦。”
“能走吧?”
“能。”
晚风清凉,时不时扑面而来,他的脸上一片酥麻,目光却直直地盯着走在前面的女人,窈窕纤细的身姿却莫名地给人带来一种安全感。
花灯节人影攒动,她走在前面,时不时停驻在旁边卖糖葫芦的,卖枣泥糕的,卖发糕的……这些东西似乎都能吸引到她。
她看起来甚至不如自己年龄大大,会被好吃的东西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但善良而又临危不惧的本领……却是他万万做不到的。
这是贪玩而又厌学的太子头一次心里产生了浓郁的自卑心理,望着女人的背影都带着些许仰慕。
即使她留恋于花灯节的热闹,但还是时不时回头睨他一眼,似乎要保证他人紧跟在身后,看见他在才放心地扭过头继续逛街。
街头有卖面具的,她停留在那里似乎有几分为难,齐翊宸快步走到跟前,发现了她为难的点,指了指那只狐狸面具,“这个更好看。”
下一秒,女人果断地拿了另一只兔子面具付了钱戴在脸上。
一点也没犹豫。
齐翊宸愣了几秒,他的眼光有那么差劲吗?虽是如此,但他不得不承认,那只兔子面具戴在她脸上,别有一番风味,
勾的他的心瞬间有些发痒。
一直将人送到王室门口,女人停了脚步,唇上挂着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