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几乎呆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喃喃开口,“小姐……”
姜青栀轻轻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唇角跟着勾起,嗓音还有些沙哑,“傻不傻?”
倏地,聂云跪坐在床头,一把将尚且虚弱的姜青栀搂抱在怀里,低声抽噎个不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姜青栀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了。”
她眸色一黯,蹙了蹙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的手机呢?”已经三天过去了,外面什么情况尚且不明,不知怎么,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徘徊在心头。
“小姐,你被带来的时候没带手机,你要是想联系谁的话先用我的,我出去给你买。”
姜青栀也没拒绝,第一时间拨通了薄琛渊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她咬紧唇瓣,下了床脸色还有些惨白,“云云,我怀疑薄琛渊出了事情,我必须得回趟国。”
她跟薄琛渊之间好歹也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了,她消失三天薄琛渊不可能视而不见,唯一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她出了事。
聂云不好拦她,只是敛了敛眸叮嘱道,“小姐,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画……”
“我知道我知道。”姜青栀此刻心里思绪稍稍有些乱,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没好,穿上搭在一旁的衣服就出了门。
——
a国。
秦叙轻轻扶着妹妹秦音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吹着手里的汤药,声音温柔缱绻,“乖音音,喝了药好不好?”
秦音努了努嘴撒娇,“哥哥,药好苦,我不想喝。”
“喝了药我带你出去玩。”
秦叙诱哄着,药勺送到秦音嘴边,嗓音很轻,像是怕吓到面前的女孩,女孩眉头紧锁着,一脸的不情愿。
但看着男人温柔诱哄她的模样,还是张开嘴喝了下去。
一勺又一勺。
汤药见底的时候,秦叙抽出纸巾擦了擦她唇边残留着的药渍,将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这药确实有作用,秦音已经连续三个晚上都睡了好觉,没有再在夜里睡到半夜的时候清醒过来,忽然大哭大闹,闹着要去狗笼子里睡。
他很高兴,自然也陪着她喝下这催眠药。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们忘记了一切怎么办?”秦音嘴里含着一颗草莓味的糖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叙,一如很多年前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
秦叙半蹲下身子,握住她伸出来的脚踝,慢慢地替她穿好鞋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她的回答。
“如果有一天我们忘记了一切,那就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秦音弯了弯唇,伸开双臂要秦叙抱,男人将她轻松地抱了个满怀,女孩瘦弱的身子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整个人瘦弱不堪,似乎风一吹就能吹走。
他将人带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从后面摇着秋千。
一只蝴蝶忽然飞落下来,停在女孩的发梢上,轻轻拍动着翅膀,秦音声音低低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忘记了一切,那我要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那里养一只大大的花园,里面种上各种各样的花。”
“好。”秦叙回应她,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别过眼不如看她,喉间仿佛被哽住,他暗自提了一口气。
女孩继续说着,“还要养好几只不同品种的猫猫,每天陪着我一起玩,这样我就不会孤单了。”
“嗯。”
“……”
倏地,耳边擦过一阵轻柔的风,树叶飘飘洒洒地落下,秦音伸手去接,一只破碎的树叶缓缓落在她的掌心,她盯着那片破碎的树叶看了很久,很久很久才移开眼。
嗓音稍有些哽咽,“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本来早就知道自己寿命不长,也知道自己和普通人都不同,活着的每一秒都是哥哥用尽一切帮着自己偷来的寿命。
所以,她每天都在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近些日子,她感觉到生命在她身体里一点点流失,她几乎用尽了全力去抓,可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她的生命就像这只破碎的树叶一样,摇摇欲坠,最终隐入尘埃。
好像有好几天她都没有做过噩梦了,她知道,这种特征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秦叙唇线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