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一个孩子生不如死,一个孩子永不再见。
她这一生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丁景琳抹了把脸上的泪,用力地铲着铁锹的土,遮住老人面目可憎的脸,像是在和他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姜涛波,你死之前问我你儿子哪去了?”
“你儿子被我打死了!”她忽然提高语调,嗓音嘶哑,用力地嘶吼出声,“我一棒敲在他的脑门上,脑门瞬间流淌着鲜血,然后掉进海里喂了鲨鱼。”
“我真后悔!后悔没再你还有半口气的时候告诉你,这样你也能落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声音压着哽咽,丁景琳铲土的动作停住。
铁锹顺着坑掉了下去,巨大的锹头顺势砸在他的脸上,脸颊的肌肤瞬间被划破,顿时血肉模糊。
恐怖骇人的场景丁景琳却笑了,抹着眼泪哈哈大笑,“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你这个老不死的最后一口气都只说半句话。”
她“忒”了一声唾液,恨不得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发尽,丈夫是个爹宝男,凡事都没有自己的主意,软弱可欺,公公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需要所有人都顺着他。
真恶心,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感到恶心。
“你就在这里等着尸体被蚂蚁咬,被老鹰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倏地,低沉的轰鸣声在头顶响起,由远及近,迅速逼近,丁景琳抬头望向天空,一个黑点逐渐逼近,一个想法突然在她脑子里形成。
她低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沾染的灰尘,若无其事地回主屋里晾着衣服,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终于缓缓下落。
停在了空地上,锃亮精致的皮鞋踏在空荡荡的地面上,步伐稳健有力,孟庄率先上前敲了敲门,丁景琳收拾好面部表情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掀开门帘出去。
除了薄琛渊和他的助理,飞机上还下来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长时间的打击,已经使她失去了一部分的逆鳞。
但身体里的傲骨还在,垂下眼盯着自己破烂的鞋面,不肯跟薄琛渊打招呼。
薄琛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下破旧的茅草屋,当时他看见姜青栀浑身的伤大动肝火,但拿不准姜青栀的想法,便擅自将犯了自己逆鳞的这几个人抓来这片岛上。
如今八个月过去,看起来适应地相当快。
“丁景琳,你当年到底生了几个女人?”就连姜青栀都跟他彻底结束了,眼前的女人自然用不着多做寒暄,薄琛渊嗓音深沉凶戾。
丁景琳眼皮跳了跳,七八个月过去,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薄琛渊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头也没抬,始终盯着脚尖,看上去仿佛就是一个卑微胆怯的农家妇女,“一个。”
“啧。”男人冷嗤一声。
孟庄已经自动上前,枪头指在丁景琳的腮帮子上,嗓音透着威胁,“姜夫人,我们家先生并不想为难你,请你实话实说。”
“一个。”即使面对着如此骇人的威胁,丁景琳仍然咬着牙坚持着自己的话。
薄琛渊笑了笑,生了几个孩子当母亲的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姜青栀和白榆欢两个人分散两地,没有人比丁景琳更清楚。
使眼色的保镖将靠椅放在院子里,薄琛渊懒坐下来,修长的双腿漫不经心地搭起来,语调森然,“伯母,既然我能来问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我已经有了证据。”
丁景琳的心脏顿时一沉,抬起头盯着薄琛渊的眼眸满是恨意。
口腔里蔓延起鲜血,一字一顿泣血般以肯定的口吻开口,“所以薄琛渊,你接近青栀一直都是别有目的。”
“什么目的?”薄琛渊懒洋洋地反问着。
丁景琳不说,眼里迸射出浓郁的恨意,当时她嫁到姜家,第一次听到关于蝴蝶痣的传说时置若罔闻,这种灵异故事放在任何一个成年人身上都不会相信。
直到看到蝴蝶痣,直到看到她因救了人而脸色惨白虚弱无比的样子,她隐隐已经开始相信。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性格有些极端阴冷,她也假装没看见。
她哪怕不那么善良,也好过牺牲自己强。
“说吧,薄总没心情跟你废话。”孟庄见男人脸色阴沉,抵了抵腮帮子开始命令丁景琳。
有一个保镖凑到薄琛渊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脸色顿沉,抬了抬眸看着丁景琳,“你恨姜涛波,为什么?”
这话一出,丁景琳知道老爷子死的事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