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左脚绊右脚的摔了一嘴泥。换做一般人的话指定是会骂上两句的,再不济也会在心里抱怨点什么,看他模样倒是没有一丝不悦流露出来,他连忙起身,笑脸迎道:“好久不见了,母亲她近来还好吗?”
“你觉得你有什么脸问这种事情?如果继续这个话题,那我也只能送客了。”米八的眼中闪过一抹极其凌冽的寒光。
虽被恶语相向,但他仍然打着笑脸,如东边福来寺里的弥勒佛像般。“你说这次土地对调,是不是真的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正直茶叶的贸易期,你也是知道的那些南方的买主多是精明之人,若是让他们知道这掌舵的人换了换恐怕会心生嫌隙的,到时候反眼不识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向前走了两步。
米八翻过身去,“你觉得他们是认你还是认米家的招牌,我不知道你与他们达成了怎样的共识,但北边的买主确实是只认我。从各方各面讲,优势尽在我手。”
“所以我来找你了啊,因为我也不想用那种招式,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米八翻过身来,示意他坐下。“你很聪明,我想与你做个交易。这次南方的利润我可以不要,甚至北方的我也可以拱手相让,但前提是你必须替我做一件事情。”米八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凉风偷摸着翻进了院子,吹的他猛地一激灵,就连他的笑容也逐渐被吹散了。“虽然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但终究是有度的。你的事情我恐怕担当不起。”
“放心吧,你会愿意的。”米八的表情耐人寻味。
主院里一个佝偻的老人打开了窗户,“这个院子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吧,老家伙。”一只红腿鹞子乖巧的停在了窗边。
次日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悄悄离开了,奔赴了所谓的“新的领土”。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人相送,除了门前的两只石狮子。
只见道路上尘土飞扬,两架马车并驾齐驱,很快便驶到一处交叉路口。此处右手为北,左手为南,对调之后自是南马右上,北马左下,两车就此分道扬镳。
亮蓝色的天空,飘着几片浮云,一队鸽群飞过,平原渐渐取代群山。
数日后的北城倒是有些热闹,进城的两道上都铺满了人,锣鼓喇叭也是一样不落。
待马车停住,为首的四大茶商便围了上来,只见一个黑色面具从马车里探出来,后边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身子。“贵脚踏于贱地,蓬荜生光。”他们齐齐贺道。
不少的人都在议论这新任的北舵主,有的说他因样貌丑陋故带面具,而有的说他过于俊秀,但光看这球一样的身子,第二个观点便不攻自破了。
一段时间过去,这北城倒也少了许多议论的声音,无它,只因他确实是生意上的一把好手。
而看那南城,倒也颇为相似。那日南舵主是以一白色面具示人,而身形倒是较廋削。
因为米家在南方的势力更大,所以礼遇也就更加。
既然南北如此便不论东西与其他四方了。只任着这平静的日子流过,一些旧事翻涌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