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草包!”
明景宸闭了眼,黑夜中,邹大看不清他的脸,也无从知晓自昨夜得知真相后到如今,怒火和悲痛如何凌迟他的神魂,如何就快要将他逼疯。
“不用故意激我,我无论如何也会同你一道去帝京,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他蓦地睁开眼,眸中寒嗖嗖地闪过数道锋芒,邹大见了也不由地后背一毛,不敢再出言相讥,只说道:“不如今夜你就随我动身,我们快马加鞭地赶路,兴许还能在琬琰出殡下葬前见上最后一面。”
不成想却被他果断否决了,“不可,你难道还想重蹈当日在曲姑城的覆辙?何况这里是镇北王府,你单人匹马能肆意来去,可一旦带上我,你信不信,不等咱们翻过王府的高墙,高炎定就来了。”
邹大知道他说的在理,可心里已经急得火烧火燎,他焦躁地走了两个来回,愤懑道:“难道就因为忌惮着他,我们就畏首畏尾什么都不做了?”
明景宸道:“自然不是,只是这事急不得,一旦打草惊蛇我俩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你且听我的话,再等上几日,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一个绝佳的好时机。”
邹大半信半疑,考虑到自己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多等几天将伤养好了也可拼尽全力放手一搏,便没有去反驳他这番话。
婚服如火
又过了两日,针线上的管事送了新做好的喜服来给高炎定过目,高炎定见那托盘上摆着的凤冠霞帔流光溢彩,珠玉生辉,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亲眼看到明景宸穿上这身行头时的模样了。
他像只被火燎了尾巴的耗子,命金鼓端了东西就去了听雪堂。
明景宸正杵着下巴望着窗外,院子里梅姑带着侍女小厮们正将红缎子扎成的花并那些双喜样式的剪纸、龙凤灯笼装点起来。
满眼的红色铺将开来,如同鲜活的浪潮在听雪堂内外肆意奔腾翻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当见到他俩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明景宸起先一愣,随后站起来笑道:“怎么跑得这样急?后面有老虎追你们?”说着倒了两杯茶递过去。
高炎定咕嘟咕嘟喝完,随意抹了下嘴巴就把人拉过去看喜服,“快来试试,要是哪里不合身还得叫针线上的尽快改了才好。”
虽早有预料知道是女子款式,但在亲眼见到后仍旧少不得一阵气堵,明景宸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道:“我看到了那天还是你来穿这身行头,如何?”
高炎定点了点他鼻尖,颇有些自得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还好我早有准备。”说完将另一个托盘揭开,只见上面整齐叠着一大一小两套男子喜服,不论是面料,还是上头的璎珞绣花,以及配套的礼冠、荷包等配饰都是彼此呼应,成双成对的,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关窍。
明景宸惊讶地望他,“你什么意思?”
高炎定上前搂住他肩膀,笑道:“我知道你定然不喜那女子服饰,可惜咱们做戏做全套,在宾客面前少不得还是要委屈了你。但我清楚我在做什么,要与我成亲的是何人,为了将功折罪,也为了不留遗憾,等宴席散尽后你再穿上这身衣裳与我去祖宗灵位前再拜一次堂,好么?”
明景宸心底酸楚难当,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一点不对来,他故意道:“拜两次堂是何道理,你也不嫌麻烦!”
高炎定笑嘻嘻地偎过去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无赖道:“你若觉得无聊,不如到了晚上我穿新娘服再和你去宗祠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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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他又在胡说八道,明景宸将凤冠扔在他怀里,笑骂道:“我倒是不介意你的怪模样,就怕把你家祖宗惊着了,半夜显灵来要你好看。”
高炎定哈哈一笑,促狭道:“那还是算了,好歹是我千盼万盼的洞房花烛,可不能让祖宗给搅和了。”玩笑了会儿后,他又再次催着明景宸去试喜服。
明景宸不愿意试那套凤冠霞帔,只取了那身新郎喜服换了,刚一走出来,就听高炎定大惊小怪地呵道:“站着别动!”
明景宸不明就里,“怎么?哪里不好么?”
高炎定笑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简直是妙极了!景沉,我从未见你穿过大红的衣裳!”
这话说得奇怪,明景宸挑眉看他,“你往日里会穿得像个大红灯笼似的出去乱跑?”
高炎定只管偷乐并不接话,活像吃了蜜蜂儿屎,他也将自己那套喜服换上,站在镜子前前后左右照了又照,臭美了好一会儿。
见两套喜服都挺合身,他便让金鼓将衣裳收起来,留待正日那天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