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天色已晚,你就在毓华宫中好生休养,明日朕再来看你。”说完又忍不住留恋地望着他,希冀着他能挽留自己,可惜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最后也只能黯然离去。
等人离开后,明景宸不禁舒出一口气,他飞速走过去把窗子推开,天际一轮明月将清辉撒在窗棂上,像是在木格子表面刷了一层银粉,他不由地对月感怀,暗自想着此时此刻,高炎定是否已徜徉在睡梦中,若还醒着,是否也在观赏同一轮孤月。天授帝果然如他说的那样第二日一早又来见明景宸。
许是他二人之间也没旁的话可以闲聊,而说些事关朝政局势的话又难免扫兴。他便总挖空心思地说些旧事,想用回忆过往的方式拉近彼此的距离,好让明景宸能与自己亲近稍许。
然而不论他把过去说得怎样天花乱坠,感人至深,明景宸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架势,导致收效甚微。
天授帝做了几十年乾纲独断、说一不二的天子,且随着岁年增长,脾气愈发恣睢古怪,可以说,这么多年还不曾有人能让他这般伏低做小地刻意讨好,连他宠爱多年的明琬琰都不曾有过这样的优待。
开头两天他还能耐着性子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碰一鼻子灰仍觉得无怨无悔,可很快他的耐心就耗完了。
十来岁骄矜的小太子兕奴面对小皇叔的疏离,尚且能哭闹一通顺带变着法地撒娇卖痴博取怜悯,可年近古稀的老皇帝早已失去了这个优势,同样的冷遇,只能让他暴跳如雷,变得更为乖张暴虐。
明景宸无视脚下的狼藉,只平静地从棋笥里重新取了黑白子一枚枚地放置在棋盘上,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方才被搞毁的棋局恢复了原样。
他这样的做派更像是在挑衅天授帝的威信,叫他忍无可忍。对方一把扣住他执棋的手腕,怒容已现,“小皇叔,朕的耐心有限,你若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朕,朕无法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兴许这些事会让小皇叔你吃点苦头也不一定。”
明景宸仍旧老僧入定般垂眼看着棋盘,压根没把天授帝的警告放在眼里。
天授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