恹恹的模样,可我见他马术娴熟,身手敏捷,即便功力全无也不似你这般羸弱绵软。学没学过武差别甚大,连我都能看出你二人的不同,何况是高炎定那厮?趁现在还未渡江,反悔还来得及。”
明琬琰冷哼了一声,怒而策马。邹大无法,只好紧跟着追了上去。
两人寻了城里最好的客栈借宿,邹大吩咐店小二先送热水上去,又和掌柜要了几道小菜并两碗米饭,等后厨做了出来后亲自端着走到客房前敲了敲门。
屋里有水声,想是明琬琰还在沐浴,他只好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直到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他才再次敲了敲门。
“道清?你进来罢。”
邹大推门而入,见明琬琰果然正在穿衣,头发并未擦干,湿漉漉地披着,后背上轻薄的内衫被洇成了半透状,愈发显得他纤瘦不堪,弱柳扶风。再配着易容后与明景宸如出一辙的脸,有种既矛盾又融洽的古怪氛围。
客房里像是暗藏着无数淬了毒的钩子,教人心慌意乱,胆战神摇。
邹大不敢去看他,只将饭菜搁在桌上,然后从架子上取了条布巾扔给他,随后背对着他坐下,“虽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但你这样还是容易着凉,快把头发擦一擦,擦完好用饭。”
明琬琰边擦头发边打量铜镜中映出的人影,忍不住道:“我这叔祖果真生了副绝顶的好相貌,这世上但凡见过他的人都会因他这个人而被分作两种,一种倾慕他,一种嫉妒他。”他忽然促狭地问邹大:“道清,你属于哪一种?”
邹大道:“我属于第三种。”
“你又在敷衍我,我都说了只有两种人,哪里冒出来的第三种?”明琬琰走到他面前俯身凑近他,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他身上有股新沐浴后的皂角芬芳,因奔波在外,原先的那股子熏香气味早就散了,长发带着水汽垂在邹大的手背上,以一种微妙的韵律轻轻搔,动。
邹大忍不住痒意把手一缩,并在他肩膀上轻推了一把,“把衣裳穿好,菜都快冷了。”
明琬琰笑嘻嘻地走到屏风旁拿了件外衫随意披在身上,连衣带都没系。
邹大拿起碗筷埋头吃饭,吃得又快又多,始终不曾抬眼看他。明琬琰恨他不解风情,气得在筷子尖上咬出了好几个牙印,正待他要开口挖苦,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铿锵的鼓点敲击在客栈外的青石板路面上。
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后闪至窗边朝外张望。
只见二十来个风尘仆仆、身着劲装的骑士正在客栈门口下马,动作整齐划一,一个个生得彪悍健壮,腰间皆配着兵刃,行止间就能看出与普通护院、镖师的截然不同来。
光看身形体魄就不似南边的人。
两人心头一震,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未等他们细想,只见这队骑士中有人越众而出,抬头看向门口的招牌。
晚霞余辉镀了此人满身,仿佛是将山河气象化成的锦绣华服穿在了身上,愈发显得他威仪赫赫,气度超然。
对方抬头的霎那,让邹大和明琬琰看清了他的脸——五官刀削斧劈,天庭饱满,凌厉迫人,不是高炎定还能会是谁!
“高炎定?!”
“高炎定怎么会在这儿?”
明琬琰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北上为的就是此人,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座南地小城中与之狭路相逢。
邹大神情严肃地道:“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去探探消息。”此次出京,他给自己换了张新面孔,只要小心行事,现在就是直接站在镇北王面前,对方也很难看出端倪。
“小心为上。”
邹大点点头,将客房门关好后并不急着下楼,他隐在二楼的廊柱后悄悄朝下方张望。
【作者有话说】
咱们周五见~
请人搬走
果不其然,高炎定与他那帮属下已经进了客栈,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店顿时变得逼仄狭小起来,气氛也为之一凝。
几个正在吃饭的游商见到突然进来这么多凶神恶煞,连扒饭的动作都快了许多,几口吃完嘴巴都来不及抹,扔下饭碗就都溜了。
掌柜和店小二互相推搡了几下后,畏畏缩缩地走到高炎定面前,强颜欢笑道:“几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哪?”
高炎定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了开去,掌柜的只觉得那一刹那像是背上压着一座山岳,腿一软自己差点就五体投地当众出了丑,他赶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暗怪今年的夏季怎么比往年还要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