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得不情不愿,就像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
楚余霁打量了一下楚容宣,猜测是这小子或许是迎来了迟来的叛逆期,便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容宣长大了”。
别人说这话,楚容宣不会多想,可偏偏说话的是楚余霁。
他养兄!他心上人名义上的夫君!
这仿佛是在提醒楚容宣,你永远只是个晚辈,可别肖想你不该想的了。
楚容宣心里也自动把这话加工成了“你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就敢跟我抢老婆”,脸色更臭了。
见状,饶是楚明远,也颇有些挂不住脸。他干咳一声,目光转向楚余霁身后那一红一白两道人影。
“青悬也来了?”
楚余霁与顾青悬结识后,也曾带顾青悬回来过几次,邀他替自己的亲属诊治身体。燕灵均出于种种考虑拒绝了,而急于恢复灵脉来突破修为的楚明远倒是和顾青悬打了好几次交道。
顾青悬对楚余霁很是推崇,因此也爱屋及乌地敬重楚余霁的长辈。见楚明远主动与他打招呼,这个平时既有架子又懒散的少主倒是规规矩矩回了礼。
“这位是?”楚明远的目光又转向唐焰焰,明知故问道。
周围人想到之前听到的传闻,纷纷露出了暧昧而心照不宣的笑容。楚城主怕不是将外面的相好带回来见长辈了?
这下轮到唐焰焰和楚余霁同时皱起了眉。
楚余霁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人群边缘那个白色的身影,又给唐焰焰传递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沉声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来自灵焰谷的唐焰焰道友。这段时间,她将会在府中暂住。”
楚余霁说话时敛去了原本客套的笑意,旁人都看出了他的不悦,不由也收敛了言笑,前庭瞬间变得静谧无声。
“失敬,失敬。”楚明远没想到他不过是调笑一句,就惹得楚余霁如此严肃地立刻澄清,这简直是当众不给他脸。
他虽挂着个长辈的名头,但唐焰焰的修为也已经达到地境巅峰,还背靠灵焰谷这个中域势力。最重要的是,唐焰焰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修真界可没有按年龄排辈之说,若没有楚余霁给他撑腰,他这话无疑就是在冒犯唐焰焰。
楚明远笑容微僵,赶紧向唐焰焰行了个拱手礼以示歉意。
见楚明远还想说些说什么,周围的人也一副蠢蠢欲动想上前攀交的样子,楚余霁心里也有些不耐了。
刚才他在飞舟上时,便见那人身材纤弱。记忆又告诉他,燕灵均的身体确实不好,他怎再可让他在冰天雪地中久站。
况且他总有种感觉,若他真的不做些什么,灵均绝对会先一步转身离去。这样的事明明不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但敏锐的直觉却在不断警示着他,仿佛这一幕早已在过往的某个时刻上演,只是被悄然隐藏在了意识的深处。
想到这,他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还未见灵均。”
楚余霁一向内敛,从不刻意彰显自己超脱于众的地位。但事分轻重缓急,他总不能因为那些没必要的寒暄与客套而误了真正重要的事。若能谋得方便,他也不介意使用一下手中的权力。
方才那些忙于添油加醋、起哄助兴的人这才恍然忆起楚余霁的正经夫人是谁,连忙找补道,“确实如此,城主此番归来,尚未来得及与夫人促膝长谈呢。”
人群瞬间分开条道,为两人空出位置。楚余霁站在一端,灵均则站在另一端。
以楚余霁的眼力,很容易便看出,挡在前面的人散去时,那执伞人像是失去了遮掩一样,有瞬间的无措。
握着伞柄的指骨狠狠收紧,而后又故作轻松地放开。接着,伞面渐渐收小,将伞下人精致漂亮的下巴、素淡而秀美的五官一一暴露出来。
灵均终究是收起了伞,与楚余霁四目相对。
“好久不见,余霁。”
大概是在雪地里站久了,灵均的声音略带沙哑,宛如一抔新雪簌簌吹开,直让楚余霁心里痒痒。
是他。只能是他,也只会是他。
楚余霁几乎是贪婪地看着那收起伞露出真容的人。从容貌、声音到周身的气质,哪哪都合他心意在这一瞬间,楚余霁这段时间一直质疑的记忆中的空白仿佛被填补了。
他们之间应当的的确确发生过故事。
初见时胸口的酸涩萌动,朝夕相处时的浓情蜜意,以及分离时的肝肠寸断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的情感,皆是真实的,皆与眼前人紧紧关联着!
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