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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的歆羡与哀愁。
药师察觉到了这点,他顿了顿,开口道,“今日夫人的心情,我很理解。”
“当年我走上医修之路,为的就是我的亲人。只可惜,等我将所有的药材收集完,将救但命药炼出来以后,他已不在人世。”
灵均张了张嘴,想说一些安慰的话,最终只叹出一声“请节哀”。
“我没事,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药师说道,“只是今日看到夫人,又忽然想起了此事只是我实在无能为力,抱歉。”
“先生已经尽力了,不必多说什么。”灵均摇摇头,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两人又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儿,灵均便起身告辞。
“我好像出来得有些久了,再不回去,影卫怕是急着寻我。”
“那我送夫人一段路吧。这药圃的土被我挖得不太平整,天色又黑,夫人毕竟有身子,要好好保重。”
临别时,药师忽然凑到灵均身边,将一个小小的布袋强塞到他手上,说了几句轻不可察的话。
“夫人应当也看出来了,宁殿主其实并不想让你留下这个孩子。可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夫人经历丧子之痛。”
“这个孩子并非不能救,只是要看夫人如何取舍了。东西回去以后再打开,不要让别人发现。”
“若是夫人做出了决定,我可以帮忙配合,对宁殿主隐瞒你的身体情况。”
灵均魂不守舍地回到殿中。
他回到床上,一直缩到最里面靠墙的位子。捏着这个袋子发了会呆,他才慢慢打开。
里面有一张纸和一个锦盒。
【药石罔效之际,毒术暗藏生机一线。盒中之物,乃铁线荆棘,其刺如针,一旦被其锋芒所伤,毒素悄然入血,人魂将渐沦于混沌,神智如雾散云消,而肉身却异变丛生,日益坚韧,宛若傀儡,终化为可纳灵力之容器。然此等蜕变,非福即祸,逆转之路,难如登天。当慎之又慎,权衡利弊,以免步入万劫不复之境。——药师】
这锦盒里,放着的就是纸上所说的铁线荆棘了吧。
灵均记得,顾青悬和药师都说过,是他的身体难以吸收足够的灵力,才让这个孩子注定留不下来。而铁线荆棘,却能改变他的体质即使,代价是让他失去意识。
他知道药师有其他的心思,可对他来说,只要确认铁线荆棘的作用是真的,好像就够了?
毕竟除了这个孩子,他不亏欠任何人,也不在意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泛白的指节紧紧抓握着那个盒子。浅色的眼中,墨点逐渐翻涌开来,致使原本清浅的眸光被一种近乎决绝的偏执所取代。
楚余霁走出没多久时就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待看到身侧无声落下的数道身影,他便知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黑衣、铁面、还有熟悉的标志,这不就是他在天阙殿中看到的影卫。
宁正则的影卫来围堵他,那宁正则本人灵均,他得赶紧回去找灵均。
“让开。”
楚余霁以最快的速度将影卫全部解决掉,回到城主府时,怀里的茯苓糕仍有余温,但是轻纱床帐里,却已经空空如也。
“灵均。”>/>
防御法阵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他忽然生出一个糟糕的想法。
“不会的”
灵均这么乖,一定不会是他主动离开的。
楚余霁的眉间几乎皱成川壑,他的目光四处移动着,似乎是在找支撑自己的证据。
忽然,他在窗台下方捕捉到了什么。
他微微下蹲,指尖在地上一抚,指腹顿时沾上了一些不甚明显的灰迹。他将这灰迹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灵识幻香,是内鬼果然不是灵均自己离开的。”
“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的。”
“明远师叔,灵均被人带走了,之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日。”
“怎么会。”楚明远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怎么可能有人将人从府里无声无息地带走。”
事实上,人确实被带走了,甚至还挑的是楚余霁没有出远门的时候,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可楚余霁无法反驳任何话。
他不知道狗血buff的存在,只觉得自己确实无能,才会让灵均一次次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明明已经早有预感,明明已经千防万防,却依旧没能阻止一切的发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