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的春天总是短暂,稍纵即逝的时间似乎会显得弥足珍贵。浅白色的杏花趁着好时节开了满园,北风一吹,松动的花瓣顷刻飘零。
摇摇坠落,落在一台台颜色各异的车顶。
念时悦和林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抬头欣赏欣赏这自成一体的风景。
周远走在前面,先一步上了台黑色的大G。
林姿有些惊讶,她大约知道他家庭条件不错,但没想到是随随便便买得起两百万的车的地步。
她悄声问念时悦:“你知道他家这么富吗?”
念时悦看起来对周远知根知底,很平静地提道:“以前来京北,开过这台车来接我。”
林姿张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了,心里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们两人没在一起挺让人惋惜。
除却周远当年的优柔寡断,林姿始终觉得念时悦还是和周远比较般配,地位相当,磁场相合。
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她只希望念时悦是遇见了真命天子。
两人坐上车。
念时悦微怔了怔,车厢里弥漫了她以前惯用的香水味,鼠尾草和海盐的香气。
味道总是不由自主的挑起记忆。
当年同样一台车,周远带着她绕了整个京北城,在路上他们很少说话,可是却好像说了很多,该说的都说了。
念时悦只是短暂的回忆了一下,梁斯泽电话刚好来了。
估计是秘书和他汇报了情况,打电话过来找她证实。
这会儿她有点后悔答应周远来吃饭了,她是坦坦荡荡,但梁斯泽见不得能平和接受。
假设换位思考,他要是和哪个前女友啊,以前的暧昧对象吃个饭,她肯定会炸毛。
所以她接起电话来如临大敌。
没想到——
“宝贝儿,去吃饭了吗?”梁斯泽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念时悦似受宠若惊,轻快又乖巧地应道:“在路上呢。”
梁斯泽本是想发点脾气,但人不在身边,把她说生气了不好哄,只得好声好气地嘱咐道:“病还没完全好,别乱吃东西,早点吃完回去休息。”
念时悦扬着唇角:“嗯嗯嗯。”
“敷衍我啊?”
这是做惯了领导非要别人回收到是吧。
她有板有眼地说:“收到。”
梁斯泽也正色地回:“随时汇报情况。”
念时悦挂断了电话,眉眼还挂着笑意。
少了她的声音,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周远往后视镜瞥一眼,毫不忌讳地表示不满,“你平时这么被他管着?”
说句越界的话,他不愿意那个崇尚自由独立的念时悦束缚于人。
念时悦脸色一顿,听出一份似有若无的敌意,她实话实说:“没有啊,他是担心我吃坏东西。”
周远明显不悦:“我能让你吃坏东西?”
“……”
这也能曲解,念时悦扯了下嘴角:“我又不是这意思。”
夹在中间林姿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不慌不忙地搭一句话:“周少爷,要带我们去哪用膳?”
“我家。”
“......”
念时悦马上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周远嗤笑了一声:“我家开的餐厅行不行。”
“。”
十分钟后。
三人坐在餐厅里,十足的暖气涌裹上来。
林姿随意打量了一圈,环境典雅,装潢阔气,暖黄色系的灯光情调浓郁,价格一看就不便宜。
“可以啊周远,藏得够深啊,以前要是知道你这么有钱肯定狂敲你。”
周远淡淡道:“现在为时不晚。”
他慢慢啜着茶,不露痕迹地打量对面的念时悦,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脱了外衣,单剩下一件蓝色圆领羊毛衣,她很适合明亮的颜色,衬得皮肤皓如凝脂,气色红润。
昨晚的病气貌似没有留下痕迹。
是单纯因为一件衣服,还是有在乎的人在身边,不得而知。
他用茶润过酸涩的喉咙,手指摩挲着杯壁,像是随口一提,“你那戒指设计挺特别。”
没头没尾的,对面两个女人都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
林姿手上空无一物,念时悦看到自己食指上六芒星的钻戒,明白了是在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