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买药吗?”
裴玄的声音宛若冬日里冰雪凝固成的刀子,冷冽的刺向她的心口。
何皎皎羽扇般睫毛轻颤了一下,遮掩住眼底的惊慌。
满脸乖巧的点着头解释道:“真的只是买了药,若是表哥不信,大可以去让培元查一下,看看我今日是否去医馆抓药了!”
虽然她母亲今日的汤药不是没有了,但她确实是去买了药,所以,她根本就不怕查。
裴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脸上的寒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愈演愈烈,清冷的眸子也微微眯起。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袋,“哐当”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随即甩开了她的脸,缓缓的坐在了梳妆台前。
手指划过桌子上的东西,最后落在了那个盒子上。
打开后,就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个发簪。
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倒是有胆子把我送你的首饰都典当了!反倒是对这个一个破簪子拿在手中,看的出神!”
“何皎皎,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何皎皎身子一个踉跄,伸手把住了梳妆台稳住身子,恰好就看到了桌子上被她典当出去的首饰,眼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派人调查我?”
听着她声音的哽咽,裴玄的眉眼微微一簇。
但当目光落在手上的发簪的时候,目光又凌厉了许多。
语气满是嘲讽的挖苦道:“我若是不调查你,又如何知道你典当了我的东西,又如何知道,我的皎皎,竟对别人送的东西百般珍惜,却对我的东西,弃如敝履!”
话落。
“哗啦”的一声,那簪子连同桌子上的首饰都一应扫到了地上。
之后抬手捏住了何皎皎的脖子,把她压在了梳妆台上,目光满是阴鸷的低吼道:“皎皎,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话落。
何皎皎眼眶通红,滚烫的泪水簌簌的落了下来,烫的他的手微微一滞。
可尽管如此,他仍旧没有松开她,仿佛何皎皎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那这双手便会毫无顾忌的掐断了她的脖子。
两个人四目相对。
何皎皎竟轻笑了一声。
“你既然调查了我,那便知道这些东西是活当!”
“前些日子,王老给我母亲问诊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方子,看我凭借府内给的那点银两如何能应付的起我娘亲的汤药?”
“自来到裴府,我母亲所有的汤药钱都是我的首饰去买的,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迫不得已去典当了你送我的首饰。”
“而且,我每一样东西都是活当,我也和那掌柜的说好了,过几日我便会把东西赎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东西已经回到了你的手里。”
话落。
何皎皎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空洞的看向了屋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这抹十分痛心和无助的模样,让裴玄的心中划过一丝愧疚。
可很快就稍纵即逝。
“那这个簪子是谁给你的?你竟如此怜惜?”
“知鸢!”何皎皎忽然眼中满是怒意的低吼道:“是知鸢想起了错过了我的生辰,补偿给我的生辰礼物!”
裴玄手上一松,何皎皎立刻就推开了他,起身跑到了床边低声抽泣着。
听着她隐忍的抽泣声,裴玄竟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比他得知何皎皎典当了他的东西的时候,还要生气。
缓了好一会儿。
裴玄才起身走到了床边,长臂一伸,揽过了何皎皎抱在怀中。
声音温柔的轻哄道:“你若是没有银子,直接和我说就好了,何必大费周折?”
“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若是她开口要了银子,那恐怕裴玄就会要她用另外一种方式偿还。
那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羞耻了!
所以,纵使她明知道会惹怒了裴玄,她宁愿典当东西,也不愿意去和裴玄张口要银子。
不过。
也还好当时她留了后手,不是死当,若不然,今日便是说不清楚了!
见她哭的眼眶微红,嘴唇干裂的模样,裴玄心中也有些不忍。
之后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与之对视。
“皎皎,你若是能一直这么乖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