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可人在这个世态炎凉的江湖漂,谁又能保证不挨刀?不知多少江湖儿女纵身投入滔滔江湖,要去做那天下第一,要平天下不平事,可一腔热血过后剩下的还有什么?直到在阴沟子里翻了船才后悔莫及,却发现一切不再如从前自在,想要抽身江湖可所有的所有都变得身不由己。
曾有一位洪荒神仙感慨,无敌换来的不过是孤寂一生,最后都逃不过化作一簇风中黄沙,烟消云散的宿命,纵然是那天下无双的西蜀剑魔白剑堂,立于剑道云巅,大可挥剑杀入长安,夺那金銮龙椅,成一世枭雄,可又有何用,终究看透了江湖的风起云落,看遍了世事浮沉,百年之后依旧是逃不过化作黄沙的宿命,还不如放弃羁绊逍遥自在来得痛快。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个江湖本来就不自在,倘若连自己都觉得不自在了,那就当真不自在了,江湖像极了一口大染缸,能有诸如白剑堂的神仙人物,自然也就有为了名利为了三餐温饱,不得不刀口舔血的江湖客。
庙外的大雨渐渐停歇,夜风掠林,杀气腾漫。
白云斜倚庙门抱着神荼渐入梦乡。
“白云,当心!”林学书一声惊呼,将睡意朦胧的白云惊醒。
白云扭头一看,一把刀背扣九环的乌黑大刀在空中回旋,嗡嗡啸响,正朝着自个流星扫尾,离头颅抢地就在咫尺,庆幸的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面对九天土蟒束手无策的少年,千钧一发之际,身躯下沉向后翻滚,轻巧地躲开这致命一击。
林学书微微松了一口气,幸亏适才张子山翻身的动静把他吵醒了,而他恰好听见了异响,要不然小师弟有个三长两短,回到飞来峰该如何向师父师娘交代。
大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后又沿路飞回,没入山林的黑暗处。
同时被惊醒的髻霞众人立刻追出庙外。
大雨已经停歇,山神庙外却了无人影一片死寂。
林学书脸色沉重,谨慎地扫视着四周的山林。
白云不由得抹了把汗,刚才那一刀若是反应稍有迟缓,十有八九会要他人头抢地。
“到底是何人,竟出此狠手?”张子山瞋目切齿道。
“能使出如此阴险毒辣的招定是这龙头山上的山贼。“陈成咬牙道。
“先莫急,看清楚状况再说,若真是山贼我们便出手为民除害。”心思素来细腻缜密的齐于正答道。
齐于正深谙这趟下山的目的是低调前往木如寺,与各大门派的弟子汇合联手调查天龙会余孽,其中容不下一星半点的纰漏,区区几个占山为王鸠占鹊巢的混世魔王,作为入弦中境的齐于正自信三两下功夫便能摆平,压根不把那些刀口舔血的主放在眼里,只是担心会闹出太大的动静,走露了众人下山的消息,那么这趟下山可就功亏一篑了。
“只怕不是寻常山贼。”林学书神色凝重道。
齐于正微微一愣,问道:“林师弟的意思是?”
“刚才那柄大刀估摸着也有个数十斤重,行凶者竟能使得行云流水颇有风卷残云之意味,绝非寻常山贼所能做到。”林学书顺藤摸瓜大胆揣测道。
山风再次袭来,坑坑洼洼的积水潭波光粼粼,山林的黑暗处树海翻腾,一群垂涎欲滴的蓑衣刀客潜行逼近。
“来了!”林学书分明是嗅出了潜伏在四周的杀机,衣袖无风鼓动,一卷白璧无瑕晶莹剔透的玉书从袖间升起。
话未落音,密林阴暗处人影抖动。
数十个蓑衣刀客从四面八方的山林跃出,把髻霞众人团团围住。
尔后,黑暗中又响起一阵沙沙的声响,一身材魁梧独眼鹰鼻男子走出黑暗处,手中倒拖着一柄通体漆黑刀背扣九环的大刀,所过之处地面留下一条深长的刀痕。
陈成曾亲眼目睹过山贼杀人放火,深知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山贼,是如何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当下义愤填膺欲拔剑出鞘,恨不得把眼前这拨蓑衣刀客杀个片甲不留。
纵然苍穹塌在眼前亦是泰然处之的齐于正,伸手按住陈成拔剑的手,陈成看了眼齐于正颇为不解,这位长虹峰的大弟子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陈成只好压住心中的怒火,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这拨蓑衣刀客来历不明,齐于正便试探地问道:“小辈与各位大侠素不相识,今日恰好途经龙首山不巧又刮起了大雨,便在这菩萨庙中歇息一晚,不知大侠何故出此狠手伤我师弟?”
见领头的独眼鹰鼻男子没反应,齐于正又继续说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