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一头雾水,百思莫解。
“老衲是来还你师父人情的。”大笑和尚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师父?”白云目瞪口呆。
“你很多师父吗?”黄袍和尚明知故问道。
白云欲言又止。
“老衲是佛门你是道派,自然是与你如今的师父风牛马不及。”黄袍和尚没好气地说道。
白云恍然大悟,自己虽然在修道上有些愚钝,但也不是一窍不通的擀面棍,从梦境蜃楼出来后,心里就隐隐约约地觉得,黄袍和尚和灰衣僧人有着牵丝一缕的关系,正如黄袍和尚所言,哪有人会平白无故往自个身上涂泥巴一个道理,这江湖世态炎凉,倘若黄袍和尚不是与灰衣老僧有交情的话,又怎会在襄阳城郊出手相救,还耗损内力助自己突破伪境。
“我师父和前辈你是什么关系?”白云开口问道。
黄袍和尚沉吟了片刻答道:“先来和后到的关系。”
黄袍和尚总爱故弄玄虚,白云不发一言,静候下文。
和尚本想让眼前那榆木疙瘩猜上一猜,殊不知那木头竟不予理会,便不再打哑谜,敞亮话匣子道:“你师父就是我师兄。”
白云听后如遭雷击,眼珠子瞪得直勾勾的,一脸的难以置信,自打记事起他便跟着灰衣老僧四处漂泊,最后在冰雪涟涟的北嗍伤城扎了根,虽说灰衣老僧从未提及他的佛法禅学师成何处,但是个瞎子都看得出,灰衣老僧与眼前饮酒吃肉视佛门规条若无物的黄袍和尚一比,当即高下立判,何谓佛陀何谓俗僧,一目了然,可这一天一地居然是同门?
面对白云质疑的目光,黄袍和尚置之一笑:“不信拉倒,半打半算,老衲也算是你半个师叔,你这是对长辈不敬,后果很严重。”
白云头大如斗,又说道:“前辈,你与我师父真是同门?”
“你小子穷得叮当响,老衲骗你有个屁用?”大笑和尚后退了几步,抖了抖大袖,把手掌伸出,凭空抹过,旋即浮现出一幅金字梵文。
“大般若心经?”白云默念了几句金字梵文后,出奇道:“前辈你怎会识得这套佛门心法?”
黄袍和尚翘起嘴,鼻孔朝天道:“这套大般若心经是你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乃释牟佛陀在菩提树下悟道所创,本来你师父的师父只传予你师父,可你师父又偷偷把这门心法传给了老衲,这便是老衲欠你师父的人情。”
“还有,你在梦境蜃楼中是不是看见有如来下席,荒林复苏,地泉从潭底源源不断涌出以及青莲铺天盖地绽放的景象?”和尚又指向潭水中央那朵巨大青莲说道:“对了,还有一朵如这般大小的青莲,若是老衲没记错的话,你最后应该是被气机推到了青莲上。”
黄袍和尚所描述景象,与白云在梦境蜃楼中所见如出一辙。
“这些老得掉牙的东西,都是从你师父的师父那里学回来的,老衲早就领教过了。”黄袍和尚一挥衣袖,金字梵文随之消去。
白云喜出望外,想不到大笑和尚真是灰袍老僧的师弟,便又追问道:“前辈,这门大般若心法出自何处?”
大笑和尚目光神游,似有意避开白云的问题,淡淡地说道:“忘了。”
“告诉你出自何处又如何?你小子可真是一块点不透的顽石,李静溪要你放下仇恨你偏要逆道而行,有些东西问个水落石出对你没有半分好处,只会使你心中的魔障越发不可逾越。”
白云沉默了下来,却见黄袍和尚在全身上下来回捣鼓,从腋下、裆下、胸口等地方搓出了一颗桂圆大小的黑色丸子。
“喏,小子。”大笑和尚掏了下耳窝,将这颗用浑身泥垢搓成的丸子递向白云。
“前辈,这又是什么?”白云的表情扭作一团。
“这是什么?这可是好东西。”大笑和尚语得意洋洋地说道:“管你大把银子大把金子也买不到。”
白云笑意牵强道:“这明明是你身上的泥垢。”
“这是污泥丸,对你日后的武路大有帮助,你不要的话那老衲就自己吃了。”黄袍和尚哈哈大笑道。
白云始终没有动静,看着那颗卖相令人作呕的污泥丸,神情别扭。
疯疯癫癫的大笑和尚似乎还嫌不够恶心,用手来回拿捏蹉跎,桂圆大小的丸子好像面团一般,被捏出了各种形状。
“真不要?”大笑和尚再次问道。
白云嘴角僵硬地上扬,还是摇头作答。
清风掠林,池面的青莲相偎相依。
大笑和尚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