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追上本姑娘,那本姑娘倒是能考虑考虑还你。”
树影婆娑,两道身影你追我赶,鸟兽纷纷鸣散避让。
足足追赶了一个时辰,白云始终没有拉近与眼前黑影的距离,还反倒被她拉远了几步。
“为何我追不上她,反倒还被拉开了距离?我与她明明都是入弦下境的势力,况且她还负着伤势。”白云心中念道,但始终琢磨不出个究竟。
黑衣回过头轻笑道:“死心吧,你是追不上我的,你不过是初入入弦下境,根基未稳,本姑娘无论是内力还是实力都胜你一筹,更别说是轻功了,要不是本姑娘受了伤,才不会跟你在这你追我赶呢,我还赶着回去给我爹爹祝寿呢。”
“不可,那是师父唯一留下来的遗物。”白云咬紧牙关,心中念道。
见白云仍是不依不饶紧咬在后头,黑衣又说道:“咦,还不肯死心?”
黑衣随手往头顶上一抓,摘下了数片叶子,黑袖洋洋洒洒往后一荡,若柳叶拂湖,青叶恍似锋芒毕露的刀片飞向白云。
飞叶胜若吹毛利刃,白云连连俯身避让,但其中一片树叶划过了他的小臂,立马留下一条血痕。
眉若剪柳唇若丹霞,长了一张绝世皮囊的黑衣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这都躲不过,入了入弦境又有何用?”
白云皱了皱眉头,心中似有烈火燃烧,又默念:“放下心魔,大道自然,千万不可让心魔遮住眼睛,我刚从伪境中走出来,而且初入入弦境,立脚未稳根基趔趄,决不可再被这个妖女勾起心魔,否则断会走火入魔,前功尽弃再次掉入伪境。”
白云收敛心神,忍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继续追赶黑衣。
夕阳西落,草木渐渐变得稀寥,似乎已经来到了茂林的边缘。
一道黑影率先从林间掠出,紧随而来的是另一道提着木剑身影。
掠出茂林后,并非是什么平原地势,数座不下百丈高低的悬崖峭壁拔地而起,挡在了眼前,峭壁光秃不毛寸草不生,反而遍布着奇形怪状的岩石,俨然是一座座紧邻相依的铜墙铁壁。
黑衣女子对眼前的铁桶大山视若无睹,衣决起伏,俯下身子放低了重心,沿着峭壁间犬牙交错的石头缝隙,倏忽掠向奇峰突兀的山巅。
白云望了眼险峻的峭壁,相邻紧依犹如连根指头直插云霄,奇形巨岩好似镶嵌在残差不齐的峭壁之上,浑然天成叫人叹为观止,还有大堆松散的石块堆积在半山腰,人若在其中飞檐走壁,只要一个不留神踏空,便会从山上摔下粉身碎骨,若是不巧踩松了泥时,到时铺天盖地的石块便又会滚滚落下,凶险万分。
黑衣化蝶长掠,如鱼入水,在碎石巨岩间翻飞腾跃,蜻蜓点水落在一块巨岩上,脚尖稍稍又借力掠向另一块巨石,而被她踩过的石块看似隐隐松动,实则纹丝不动,安若泰山。
一晃眼,黑衣便已掠至峭崖半腰,她回眸一笑道:”不追了呀?那木珠我就收下了哦。”
白云疑迟了片刻后咬紧牙关,沿着黑衣女子上山的路线掠去,一脚踏在一块巨岩上,约莫是力度太大,脚下巨岩摇摇欲坠,白云急忙稳住身子,又掠向另一块巨石,如此反复,渐渐掌握了在这些乱石丛中穿梭的技巧,可即便如此,身手仍是远远不如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歪了歪脑袋,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随即掠向一块菱角分明的巨大石块,宛如黑蜂点蜜,纤细修长的没腿在巨石上重重一踏,随即又浮空掠开,紧接着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块巨岩夹杂着无数碎石泥尘如野马奔腾滚滚落下,带起漫山尘烟氤氤氲氲。
巨石来势汹汹席卷天地,根本来不及躲开,情急之下,白云在乱石间腾空跃起,又凌空打了一个转,卸去了腾空跃起的冲力,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巨石上的菱角,在电光火石间寻到一处平缓落脚地。
白云眼疾手快身形贯出,脚尖踩在滚滚落下的巨岩上,轻轻地点了一步再次借势跃起,与巨岩萍水相遇,不留痕也不留迹,顷刻后巨岩轰隆隆地滚落山脚,树木横生的茂林被径直推出一大片平地。
一起一落化去险状,惊喜之余白云稳住了心神,继续掠向伫立在半腰的黑衣。
“有趣。”黑衣女子腰如束素,衣袖飘飘,又一连点落数块巨石。
轰隆隆,轰隆隆。。。
数不清的大小沙石如崩天海啸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