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云拭去嘴角的血丝,正要开口,脑袋却昏涨不已,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白云才迷迷糊糊地恢复了神识,却惊觉那年轻和尚正盘膝打坐在他的对头。
“醒了?”灰袍和尚又惊又喜,连忙扶白云坐起。
“伤势可好些了?”和尚浓眉微收问道。
白云点头答道:“好些了。”
“当真?”灰袍和尚脸上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莫非我昏过去时伤势很重?”白云从和尚的神态中嚼出了味道,目光微凝反问道。
灰袍和尚半信半疑,如实答道:“不错,施主昏过去时小僧替你把了一脉,发现施主体内脉象凌乱不堪,内力溃散千里,小僧还以为你熬不过来了。”
灰袍和尚又合掌喃喃道:“阿弥陀佛,定是佛祖庇佑。”
捋清了状况后白云笑而不语,他以一人之力硬扛上那艘百尺帆船,并强行逼出浑身内力气机企图扭转局势,可俗话有言过刚易折,,定是因此酿成了岌岌伤势,而之所以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全靠体内筑基的佛胎道根,与佛祖又有何关系呢?
“施主不信?”灰袍和尚平静地问道。
白云稍稍抬头,看见灰袍和尚双目生光,竟让他有些失措。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少侠你救的可是一船人,明知不可为之,却搭上性命也偏要为之,芸芸众生中又有几人能如少侠这般大无畏?”灰袍和尚停顿了片刻,语气高昂了几分:“少侠此举胜筑万千佛宇。”
白云微微笑了笑,摆手说道:“言重了,救人的是你,我救人不成还险些搭上了性命。”
言罢,白云扫过渐渐昏沉的天色,眉梢紧锁道:“我得走了。”
白云一步作两步,年轻和尚却不慌不忙,用洪亮的声音问道:“施主可是要下江南?”
白云一怔,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讶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年轻和尚抖了抖袖子跟上了白云,笑容温煦道:“因为我也要去。”
两人并肩同行。
“施主,你要去江南哪里?”灰袍和尚问道。
“江南的一座佛寺。”
白云答道,脚下的步子愈发紧促,想在太阳下山前再多走些路程。
“佛寺?”灰袍和尚的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见白云马不停蹄地赶路便又问道:“很急?”
“白云嗯了一声问道:“这里离江南还有多远”
“挺远的。”灰袍和尚脱口而出。
“多远?”白云追问道。
灰袍和尚想了想,伸出了一个手指说道:“按施主如今的速度,至少还要走一个来月。”
“不行,还是赶不及。”白云摇了摇头颓然道。
年轻和尚却说道:“少侠若是着急,小僧可带你走小道下江南,这么一来可省去十日左右的路程。”
“能省去十日?”白云脸上浮起惊喜之色。
“出家人从不打诳语。”灰袍和尚笑道。
白云极为难得地露出一个由心笑意。
两人又结伴走了约一个时辰,白云一路步履如飞,那年轻和尚的脚力却丝毫不逊于他,白云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冷月当空,两人在岸滩点起一堆篝火,那头神出鬼没的黑虎也凑到篝火前,两只桂圆大小的眸子炯炯有神,却盯得白云心头发寒。
黑虎卧倒在灰袍和尚的身旁,脑袋不时地往灰袍和尚身上蹭,又伸出触目惊心的舌头轻舔和尚的手腕,如此小鸟依人的一幕却叫白云胆战心惊。
灰袍和尚心有灵犀,轻轻抚过黑虎的脑袋:“饿了?”
黑虎没有咆哮作答,只是眨了眨眼皮,灰袍和尚哈哈笑了一声,从袖中倒出数颗黑不溜丢的果子,伸手送入黑虎的血盆大口中,黑色老虎目放光芒,嘎嘣嘎嘣地大口咀嚼,鲜血一般的果浆顺着黑虎的大口滴落在地上,略眼一看当真与鲜血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这些果浆带着一股甜酸味。
看着那张血盘大口一张一合,白云微微出神,他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果子,而那头黑虎却是对其情有独钟,一天下来也没见这头黑虎开荤,难不成寥寥几颗果子便能够让这头猛兽果腹?再细细一想,年轻和尚乃佛门弟子,断不会让他的座下灵兽随意破戒杀生,莫非那头黑虎还当真是吃草的主不成?更让白云好奇不已的是这头黑虎虽长相骇人,可身上却没有一星半点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