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罢。”素袍公子轻声道。
店小二大气不敢出缓缓站起。
龙浩天目光在店小二身上来来回回,一点也不庄重含蓄,接着又从衣袖间取出一封信:“你替我将这块金印和这封信,带去江南东林府北府军大营。”
店小二一阵恍惚,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好似七魂六魄通通出窍,片刻之后神情惊恐万状,江南北府军的威名如雷贯耳,纵然是不问国事的星斗小民也对这支号称万人敌的北境之王敬仰有加,只是他也曾听过些小道消息,说是吴王早有禁令,凡是擅自接近东林府北府军大营者,立斩勿论,难怪素袍公子说这是掉脑袋的差事,可这位官爷要自个去北府军大营作甚?进了大营还出得来么?店小二愈发疑惑,吓得嘴唇发紫。
素袍公子拈起茶杯盖,敲了敲陶瓷茶盏,发出几声如同晨钟一般的清脆声响:“放心,只要你入了北府军大营,就会有人安然无恙地送你回来。”
店小二呆滞在原地,眼中明晦不清。
“害怕?”龙浩天放下茶盖,如珠落玉盘。
店小二咬紧牙关道:“官爷要小的何时出发?”
“现在。”龙浩天波澜不惊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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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轻轻扣响木门,没有在意从龙浩天房间走出的店小二,闻得房内传来轻盈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位清逸如仙的白衣女子。
入屋后两人坐在桌前,谁也没有出言打破沉寂。
许久,白云率先打开话匣子:“雨若,你的伤势好些了么?”
白衣像是从来都不善于去做斟茶倒水的粗活,这回也没想到要以茶待客,只是点头道:“都好了。”
“龙公子说你中的是西域冥魄毒,还好他在襄阳的朋友有这一种剧毒的解药,可你在余毒未清的情况下贸然离去,我是怕你会拉下病根子。”白云眉头有阴霾不散。
“莫要担心,白蛇姬的冥魄剧毒虽是刚烈,但我以内功驱除体内余毒,再辅以缥缈峰独有的丹药调理经脉,根本不会拉下病根子。”
白云听后眉间的乌云才逐渐散去。
“襄阳城郊,谢谢你。”白云脸颊泛红,移开视线低头道。
张雨若脸上一如既往地清冷,只是话语行间分明温和了许多:“换做是我,你也会对不对?”
白云抬头看着白衣女子,呆若木鸡,从缥缈峰蒲公原到这座南浔小镇,他与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之间的距离总是忽远又忽近,远的时候有千言万语于心中辗转反侧,而此时白衣女子近在眼前却又欲说还休。
白衣出乎意料地噗呲一笑:“你怎么像个木头呆瓜一样,发什么呆呢?”
白云如梦初醒,挠了挠头,青涩地笑道:“没什么。”
两人把心交谈,却仍好像少了些什么,张雨若渐渐收起笑容,冷得想一块浮冰:“还是没有小怪的音讯么?”
白云黯然神伤,摇头作答:“自襄阳城郊一役后,杳无音讯”
白衣脸色难看,缓缓闭上眼睛,回想起襄阳城郊,棕色小熊替她挡下那一鞭,心头莫名地一紧,犹如无数根针扎在心头。
两人同时沉默。
白云又打破沉默,他悄悄偷望张雨若那张好看到极致的冷艳面孔,转移话题道:“也不知师兄他们到哪了。”
面无表情的张雨若重新张开眼,倒吸了一道凉气,不发一语。
白云生怕被白衣撞破,匆匆移开视线,自嘲笑道:“这趟木如寺之会,说不定最晚到的就是我们两人了,师兄他们肯定着急得不得了,以为我们被阴冥大蛇给吞掉了。”
白衣女子依旧是不苟言笑。
白云深知张雨若的脾性,自从小怪与她混熟了以后,一人一熊常常是形影不离,就连住客栈小怪也往她的房间里钻,一人一熊攒下了不浅的感情,在襄阳城郊突遭遇天龙会偷袭,小怪为张雨若挡下一鞭,皮开肉绽坠入大河了无踪迹,换做谁也难以接受。
她是在为小怪担忧。
他又何尝不是?
许久,张雨若才开口说道:“这趟下江南本来是为了铲除天龙会余孽,却不料这座江湖早已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天龙会卷土重来,绝非三言两语能道个透彻这般简单,天龙会的野心一日不死,必有大患,待到了木如寺定要与各门细说此事商讨对策。”
张雨若停顿了片息,细心推敲道:“想不到连青玄剑派也与天龙会有所勾结,不知为何,如今看来木如寺之会更像是一道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