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山,一手画圆,一手执剑。
一座圆形青光屏障凭空而生,横立于冷清寒正前方。
在南宫朗月手中射出的飞剑携催山裂地之势呼啸而至,但来到了离青色屏障还有两三丈距离时,剑势骤然放缓了不少,当飞剑逼至五步时,剑意颓然直下锋芒全无,最后离那道屏障还有三步,整柄长剑剧烈摇晃,气机轰然炸开,南宫朗月附于剑上的气机霎时散作云烟。
青光大盛,那柄强弩之末的长剑还在嗡嗡颤抖,在与屏障相撞之时戛然而止,长剑褪去一身光芒,当啷地跌落地面。
南宫朗月目光呆滞,难以置信地目送着那柄注入开山之势的长剑颓然跌落。
冷清寒这一轮以守为攻化去南宫朗月的攻势,可谓玄妙精彩至极,引得一众冷氏子弟振臂高呼。
榕树下,窦长安哗地站起,啧啧称奇,一语惊天道:“这个冷清寒何止入弦境?”
白云微微一怔,但脸上的讶异神情但却是一掠而过,从适才冷清寒与南宫朗月的交锋之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深藏不露的冷氏府主,显然要比那位号称太封大能的南宫朗月更胜一筹。
目空一切却不料脚踢铁板的南宫氏家主,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五指握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冷清寒,你何时入了太封境界?”
南宫萧逸目光阴沉,双指紧紧夹住藏于袖中的符纸,一步步走近火系玄甲。
冷清寒淡然俯视,抚须闲淡道:“不早不晚,恰好在你来的前一天。”
“南宫朗月,若你还是冥顽不灵。”冷清寒如一棵古松傲然屹立,重复了一遍南宫朗月适才的豪言壮语:“那我冷清寒今日便替墨家清理门户。”
南宫朗月怒火中烧目眦欲裂,恨不得将冷清寒碎尸万段。
在两人言语间,南宫萧逸大袖一挥,将袖中操控玄甲的符纸贴在火甲身上,符纸瞬间燃尽,那尊火系五行玄甲江出如龙,化作一团火光猛然袭向冷清寒。
就在这时,紧盯着南宫萧逸一举一动的华服丫鬟,亦是衣袖挥舞向金甲递出符纸。
同一时刻,金甲从天而降,挡下那团势如破竹的天雷地火,两尊玄甲再次缠斗作一块,火光金芒相交相织,冷府正厅前的空地几乎被两尊玄甲踏成废墟。
冷清寒心无旁鹫,向南宫朗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目睽睽之下,南宫朗月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当即猛虎扑食,气机平地起惊雷。
“南宫氏弟子,给我杀!”南宫萧逸一声令下,围布于冷府四方八面的南宫氏子弟飞身落下,与一众冷氏子弟展开激战。
这一回南宫朗月没有再使剑,而是将全部气机聚集于双掌之间。
狂风扑面,冷清寒花白的发鬓徐徐飘摇。
南宫朗月高高跃起,双掌流溢着如潮气机,恍如一座大山当头压落。
南宫朗月人还在半空,地面就已如一件瓷器悉数崩裂。
冷清寒一脸风轻云淡,岿然不动。
白云忍不住惊叹冷清寒道行之深,南宫朗月这从天而降的一掌,太封之力犹如磅礴黄河直灌云霄,若换成了天人境又或者是入弦境之人,早就被南宫朗月这一掌带来的气机压成肉酱。
你要使剑我便使剑,你要使掌我便以掌相对。
冷清寒手腕轮转,青蛇悄然入袖,双手凭空拂圆,继而双掌齐出,刹那间气凌霄汉,滔天气势从他双袖间迸发而出,一地青砖瓦碎陡然飘升,恍如漫天星河绕着冷清寒浮沉。
轰!四掌相对,引得天摇地动。
两道气机相撞一瞬,排山倒海地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形成一条肉眼可见的虹光,朝着四周轰然掠散,冷府的正厅瞬间被掀去一半,正在激战的两脉弟子更是人仰马翻,唯独那两尊玄甲仍在激战不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冷府中的花花草草也尽数毁去,黄了头的依依杨柳甚至被根连株拔,整座冷氏府邸千仓百孔。
那棵犹如巨伞车盖的老榕树也未能幸免,树冠几乎被气机削去了一半,好在树大根深才不至于整棵倾塌,但在余波迅猛的冲击下,树干向后歪了约莫有两三尺。
白云猝不及防地被撞倒在地,扶着榕树干爬起时却发现,窦长安根本没有受到那道虹光的影响,正坐如山,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