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个一长了一双三角眼的壮汉点头附和道:“吴王广纳天下贤士,谁不想争破头挤进吴王府?”
窦长安全然不顾那行壮汉的闲言冷雨,放下瓷碗拔起一条草根含.入嘴中,靠着树干眯眼歇息。
“可进不了武评榜前十,人家吴王看得上眼么?”那三角眼壮汉又道:“你说咱哥几个有机会进吴王府不?”
一单手捧碗一手扶刀的长发壮汉反驳道:“你数数你自个的手指头,武评榜上有几个人?神仙都爱逍遥自在更何况凡人,除去一夜化圣的连万胜,还有谁甘愿给吴王俯首称臣?若是这十人都给吴王鞍前马后,这江湖还要不要得了?”
“武评榜前十的就是神仙。”那率先打开话腔的壮汉又道:“咱哥几个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排得上号。”
“估计是没戏了。”长发壮汉哈哈笑道:“能排得进武评榜前十的不是神仙,也都差不多是神仙了,你能三入长安皇城毫发无损全身而退?你能于十万蛮兵中取主帅首级?”
长了一双三角眼的壮汉说道:“不过说来奇怪,这回新的武评榜出炉,那位归寂许久的剑神窦长安窦仙儿,竟然一举跃上了第十的位置,把盘踞第十位置十余年之久的公孙龙挤出了武评榜前十。”
白云听后当即呛了一口酸梅汤,连连咳嗽。
窦长安排进了武评榜前十?
长发壮汉极为不屑地瞥了眼咳得面红耳赤的少年,语气浮夸地问道:“就因为一座怒沧峡?”
怒沧峡那一剑,白云不言而喻,可仅仅是因为这一剑便跃上武评榜前十,未免是太过于荒诞不经,要是将窦长安出云梦泽以来的种种拼到一块,这尊曾经的剑神大佛岂不是得挤进前五?
白云看着正靠着树干歇息的中年男人,没来由地傻笑起来。
瓷碗中的冰镇酸梅汤见底,那行提刀壮汉又起身离去。
“前辈,他们说你排进武评榜前十了。”白云知道中年男人是在闭目养神,便开口说道。
窦长安风轻云淡地哦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这时,白发老汉收拾好两人的瓷碗,恭恭敬敬地说道:“客官,适才真是多谢了,我这半截身子都快埋土里头的老家伙无儿无女,就靠着这薄利买卖维持生计,要是不卖给他们酸梅汤,那几个外地人非拆了我的家当不可。”
窦长安这才睁开了眼,摆了摆手说道:“小事,反正也喝不完。”
老寒一副对自己‘怒其不争’的样子,约莫是觉得心中有愧,又问道:“可要再来一碗?保准生津解渴。”
窦长安又摆手道:“不必了,你这酸梅汤料足,一碗就解渴了。”
老汉捧着瓷碗刚转过身,只听得窦长安说道:“老人家,你再帮我盛一碗罢,待会还有人要来。”
“好嘞。”老人脸上重现笑容,又匆匆盛上一碗酸梅汤端来。
窦长安接过酸梅汤后,老人便去收拾适才那行提刀壮汉的瓷碗。
“谁要来?”白云好奇道。
“刚才那行人所说的神仙。”窦长安淡淡地说道。
“神仙?”白云张望四周,官道上只有来来往往的途人。
官道之上,一位相貌平平宽衣博带的三旬儒生,缓步穿行于行人旅客之中,下巴那簇山羊胡子是他唯一的亮眼之处。
儒生目视前方,举手投足间儒雅至极。
穿过官道,儒生在卖酸梅汤的老汉前停驻,低头看了下寒雾徐徐升起的酸梅汤,又继续迈出步子。
白云噤若寒蝉,儒生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气场让他如临大敌,当下紧紧握住神荼。
始终端着瓷碗的中年男子则截然相反,一脸悠然闲淡。
儒生来到窦长安跟前,掀起衣袍盘膝坐下。
白云后知后觉,这正是窦长安要等的人。
窦长安递出瓷碗,儒生没有急着接过,先是做了一个楫礼再接过盛满酸梅汤的瓷碗。
白云百思不解,这位相貌平庸的儒生到底是何人?
“听闻窦仙儿重出江湖,剑开怒沧峡一跃挤上武评榜第十的位置,晚辈仰慕至极冒昧来访,还请前辈见谅。”儒生的语调温良入耳。
窦长安与儒生四目相对,却不发一言。
儒生喝了一口酸梅汤,又道:“我有意敛聚气机,可前辈你却能在数十里外观气辩息。
儒生的目光顷刻沉了下来:“何止第十?”
“你周身的气机恍如滔天汪洋,即便你刻意敛藏也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