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能为江南藩主,心性自然而然非常人能及,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问道“这支重骑莫不是插上了翅膀?竟然一出现就直逼扬州城郊,我江南固若金汤的防线何在?还是说都是那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
传信兵吓得嘴唇发青,再次瑟瑟发抖地伏倒在地“这支重骑形如鬼魅,一路东进避实就虚,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约莫是绕过了怒沧峡取道微山奔袭而至,故而屯于怒沧峡一带堤防荆蜀两地的大军,未曾察觉这支直插江南腹地的重骑。”
“取道微山?”红蟒衣男人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微山是直通江南腹地的缺口密径,年头时分蟒衣把驻守微山的军团调往长江加固北边防线,故而微山防务空虚,可军务调动皆是军事机要,这支重骑显然是得知了微山防务空
缺的消息,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借道微山直插江南腹地,这支重骑到底有何企图?”
蟒衣目光阴鹫,终于明白了素袍公子口中所言后院起火的深意,这支来历不明的重骑为何会借道微山,又为何恰恰在这个时刻直逼扬州城,自然也就毋庸赘述了,目的更是显而易见,围魏救赵解木如寺之围。
红蟒衣男子沉声问道“那支奔袭扬州城的重骑一共有多少人?”
传信兵汗流如注地摇了摇头,战战赫赫地说道“不知。”
红蟒衣男子又问“除了重骑之外还有其他援军?”
传信兵又摇了摇头,额头紧紧贴住地面,说道“不知。”
红蟒衣男子的脸上尽是灰沉之色,但养气极佳始终没有气急败坏大发雷霆,他目光深寒地看了一眼神态悠然的素袍公子。
素袍公子竭力保持镇静,一种被红蟒衣男子洞穿之感却油然而生,不禁打了一个不漏痕迹的哆嗦。
红蟒衣男人抬头眺望扬州城方向的苍穹,猛地一甩蟒衣长袖,转过身子凑近儒生肩头“连先生,剩下的就交由予你了。”
白衣儒生微微躬下身子,对蟒衣男人做一楫礼“请吴王放心,长安城十万精锐尚且奈何不住连某,区区七千北府兵又如何能挡得住连某。”
蟒衣男人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蟒袍飘摇穿过整齐的方阵走下万佛坪。
万佛坪上的扬州虎贲重甲亦如潮退一般,随着红蟒衣男人退出万佛坪。
时下,万佛坪上便只剩下白衣儒生独对七千北府兵。
素袍公子目送着蟒衣逐渐消失于视线中,阵阵如奔腾雷瀑的步履声铠甲声渐而远去山下,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背脊的冷汗才稍有减缓,其然后背早已湿透了一大片,只不过适才背对着蟒衣男人和白衣儒生没有被发现罢了。
素袍公子暗自欣然,他深谙这支来历不明直逼扬州城下的铁骑,正是温长涧那五千重骑。
局势终于呈现出乌云密布之后的天晴之兆,可当素袍公子再次抬头看见那一袭白衣博袖时,心头骤然一紧,手心冷不丁地冷汗直流。
山风骤停,白衣儒生衣决却飘摇不歇。
“请。”儒生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往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琉白衣袍无风鼓荡,恍如世外仙人临世。
铺天杀意如江河灌顶。
北府军的将领是何等人物,在梁辽边境用鲜血捶打出来的嗅觉尤胜野兽,儒生的杀机自然是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杀!”
一声撼天的号令脱口而出,结成方阵的北府兵如一片汪洋涌向白衣儒生。
北府军以犄角之势合围白衣儒生,打头阵的长枪重骑虽弃马奔袭木如寺,可步兵作战的素质依旧一流,片刻便从防御
的方阵变换成威力巨大的长枪战阵,枪兵列成数排,最前排的枪兵俯身持枪,第二排的枪兵把长枪架在第一排枪兵的肩上,第三排的长枪斜向苍穹,而最后一排的枪兵则都是阵中臂力惊人的甲士,他们单手高高举起长枪作出投掷姿势。
长枪成墙,疏而不漏。
最后一排的枪兵率先朝着白衣儒生掷出长枪。
长枪如同星火流矢飞向白衣儒生。
白衣儒生踏前一步,漫天铺开的长枪顿时失去了前进的势头,直接在半空之中如陨石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