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木如寺。”白衣女子手腕向前推了寸许,抵住白云的心门,白云清楚能感受到那柄水寒的锋芒寒意。
白云哑口无言,自知此举让白衣忧心如惔,默默地低下了头。
张雨若凌厉收回三尺三水寒,目含隐隐有碎光道:“你不过是入弦境的体魄,竟敢去挡那白衣儒圣,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普度众生的神仙大佛?若是飞侠师叔不能及时赶到,你可曾想过后果?”
白云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为何白衣如此大动肝火,原来是忧心自个的安危,白云明明在山下打滚了一趟,可在白衣面前却十足一个愣头愣脑稚童,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没想这么多。”
张雨若的神情缓和了些许,不再与白云相视,目光在蒲公原上神游,捕抓到一抹棕色身影正在与那头雪毛鹰隼嬉闹得不亦乐乎。
千年寒冰遇春水,白衣展眉一笑,那抹棕色随之飞奔而至,一头扑进她的怀中。
稀稀疏疏的蒲公草胜若飞絮浮萍,弥满天地,又恍如琉璃拂扰妙不可言。
白云与白衣同坐在蒲公原上,看着漫天飘忽的白绒,白云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有意无意地看了白衣一眼:“真美。”
张雨若心清如明镜,白云此番举动她虽没有看在眼里,但层层叠叠的波澜却在不经意间,如皎月悄然爬上了她的心头。
当白云看见白衣发髻上的桃木发簪时,目光凝滞,有千般万种思绪涌出,最后化成一个由心灿烂的笑容,与童真无邪的稚童见着了糖葫芦如出一辙。
张雨若伸出芊芊玉手在身旁抓下一团蒲公草,目光温柔似水,掌心轻轻揉捏,蒲公草散作无数飘忽浮沉的白绒,没入无边无际的夜穹:“蒲公草虽美不可言,可起风时却又飘飘洒洒不得始终,纵是再好看又有何用?”
白云微微一怔,分明看见白衣冷若冰霜的脸上淡过一丝苶然。
张雨若收敛神色,从腰间解下一块通透如羊脂的姣白美玉:“送给你。”
白云大吃了一惊,拨浪鼓似地使劲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虽不知这块玉佩对你而言有何深意,但我看得出它对你极为重要。”
张雨若难得一笑,一笑却惹得苍山覆雪倾倒众生:“我娘说,只要我遇上这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时,就把这块玉佩托付给他。”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水本无愁,因风起皱。
白云如泥塑的木雕,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去收下那块对张雨若意义深重的玉佩。
张雨若微微收敛笑意,认真地与白云对视道:“答应我,下回不许再一个人扛下所有。”
白云回过了神,腹中有千言万语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最后深深地点了点头,收下那块玉佩后紧紧握撰在手心,白衣余留下的体温与他手心的温度浑为一体,像是腊月寒冬之中的一线暖阳。
有蒲公草轻盈落在白衣的发髻,白云踌躇了片刻,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拨去。
两人始终脉脉相视,倒是白云先赧颜低头。
张雨若却出乎意料地噗呲一笑,这世间哪有坚不可摧的女子,若真有,只不过是那个男子还未曾走进女子的心罢了。
“你当真觉得这蒲公原很美?”张雨若轻撩耳畔的青丝,颇有意味地问道。
白云想也不想地点头,可见白衣却若有所思,摇了摇头。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这片琉璃盈溢的蒲公原又怎能不美?
张雨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一夜她毫无保留地敞开了心房:“花罢成絮,因风飞扬,这漫山遍野无瑕无拘的蒲公草的确叫人荡魂摄魄,冷冷清清的意趣无孔不入,也正是如此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白云没来由地想起那片如火灼灼的晚霞,开口问道:“你喜欢晚霞吗?”
张雨若点头作答。
“来。”白云随即站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小布囊:“这是木如山上开得最好看的花卉种子。”
张雨若如坠云雾,但也跟着白云站了起来。
白云往布袋里头抓起一把花卉种子,在月下走向蒲公原的高处,扬手一撒,种子如雨落下。
“都说春花秋月最得意,只要把这些花卉种子洒满整个蒲公原,待来年春天百花齐放,远远看去便是大片大片的晚霞,自然就不会再觉得冷冷清清了。”白云满眼希冀,温煦一笑。
月光下,白衣呆若木鸡,目中隐隐约约有烁光流转。
阳春白雪不及白衣如雪。
人山人海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