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对她有愧在先,现在又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只要稍加引导,舆论就能往一边倒。
凌川眸光微闪,又想起了什么,问:“夜统领,那天晚上袭击夫人的刺客,都查出了什么信息?”
“关于这个,你应该去问修罗岛。”
凌川瞳孔幽深,微蜷的五指缩紧,捏着手机。
“将近一个月过去,他们难道没有任何进展?”
夜月也有些纳闷,但修罗岛的审讯手段,她心知肚明。
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想来是遇到了不小的难题。
她声音微冷:“把那个杀手送过去,是我和修罗岛最后的联系。”
凌川脸色沉下,幽冷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
身为骆舟珩的保卫机构,影阁的贴身保护人员有权知道任何对委托人有威胁的信息。
更何况,夜月是统领,基本可以调取修罗岛一切除最高层可查看的机密资料。
他本以为是骆家人,现在看来,对方比他想象的身份要大。
……
卧室里,冉云卿手上拿着棉签,帮宁若初处理伤口。
细细密密的割痕,冉云卿看一眼,就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一个局外人,也会觉得揪心。
她抬眸,瞧了瞧宁若初的神色,仍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静静看着动画片。
心里意外觉得苦闷,却不敢在宁若初面前表露出来。
擦好双氧水,冉云卿收敛心绪,问:“要绑绷带吗?”
宁若初终于有了动静,慢慢转头,觑着手上细微的伤口。
抬眸,一双杏眼幽幽地盯着她,意思明晃晃——
有必要吗?
冉云卿解释:“别墅里的人把你当宝护着,我不得用心点?”
收好医药箱,她感慨:“骆舟珩对你还是挺不错的。”
“是啊。”宁若初手抚着棉花娃娃的头,静静看着他,“他对我确实很好。”
内里,那抹沉寂的灵魂微微一晃。
随着宁若初指尖一下一下地轻柔剐蹭,灵魂也被牵引。
痒痒的,好似羽毛轻飘落下。
冉云卿起身,转过头来要跟宁若初道别,就看到她抚摸棉花娃娃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恬淡的笑。
这种神情,她还从未见过。
视线往下,聚焦在棉花娃娃上面。
“你对这娃娃,是不是有些过分看重了?”冉云卿不解。
出殡那天,她为了找这个棉花娃娃,在雪天,冒着被凌川发现的风险出门,还不惜黑了骆家老宅的监控。
且,自她过来,宁若初好像一直抱着它。
宁若初淡淡:“我的心理咨询师说,我需要它。”
“可你不是有很多吗?”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解释,冉云卿不得不谴责,“骆舟珩对你挺不错的,你诅咒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人都死了。
“诅咒?”宁若初愣了一瞬,又看了看手上的棉花娃娃,猛然回想起来当初跟冉云卿说的话。
“我只是排解一下丈夫不在时的寂寞而已,怎么能说是诅咒呢?”她理所当然道。
冉云卿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吧。”
她拿着医药箱,跟宁若初招呼了一声,开门离去。
“诅咒?”脑海里,传来骆舟珩含笑的声音,带着丝讽意,“原来我的妻子,这么希望我死啊。”
那双已然虚无的眼睛,顷刻变得深幽,似万丈深渊无法窥其底,寒冷可怖。
宁若初合上了电脑,抱着棉花娃娃趴在床上,神情淡然。
她眼尾上挑,绽开明媚的笑意,揶揄道:“让老公承认我的身份,可是很不容易呢~”
哪怕是公共场合,骆舟珩称呼她也是用“夫人”、“太太”这类词汇,从未听他说过“妻子”。
宁若初撑着下巴,棉花娃娃平躺在面前,另一只手在它的胸口画着圈。
一圈又一圈,很轻,很慢。
似是在骆舟珩的心口,荡开了涟漪。
成为灵魂状态的他,失去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对情感的生理表达缺失。
但这一刻,骆舟珩感觉心忽地一窒。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蛊惑着他。
骆舟珩竭力保持清醒,问:“诅咒是怎么回事?”
宁若初反问:“你不信任我?”